瑤琴有些不解的看了眼門口,便看見剛剛離開的福嬤嬤,已經領著一位腮下滿是青須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堂屋之中,正好站在長條桌案的前頭。
堂屋里,突然多了幾扇屏風,不論是剛剛去外面請陌生男子的福嬤嬤。還是坐在屏風后面的爾芙、烏拉那拉氏等人,均有些不自在的動彈了一下。
好在跟前擋著屏風,并未被陌生男子看到眾女失態之處。
至于為什么不擔心陌生男子看見,那自然是因為之前宮女做的一點點小手段了。一方面是幾扇屏風的位置,雖然屏風相連處有些許縫隙,卻剛剛好都避開了坐在屏風后面的諸位女眷,可以說是將房中的眾人擋了個嚴嚴實實,另一方面。則是眾人身后亦是一尊尊的檀木屏風和層層紗幔,光線相對于門戶大敞的堂屋,要黯然不少,所以爾芙等人能透過絹紗屏風看清楚陌生男子,陌生男子卻絕對不可能透過娟紗屏風,看清楚坐在后面的眾人。
“小人慶豐糧店掌柜許安年給福晉、側福晉、諸位格格們請安。”垂首進到堂屋里的男子,雖然很是好奇屏風對面的女人是什么模樣,但是礙于身份,只是微微抬眸掃了眼,繡著煙雨圖的娟紗屏風。便忙行了個走形的跪拜禮,重新低下了頭,恭聲說道。
趁著許安年請安的工夫,爾芙細細打量了一番屏風對面的男子,但是朦朦朧朧的,卻并未瞧清楚,反倒讓她發現了一處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屏風擺放的角度,居然并未沿著水平線垂直擺放,而是呈扇形分布的。
也就是說。此時坐在上首的烏拉那拉氏,雖然眼前擋著一面屏風,卻可以通過調整坐姿,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首所有人的表情。坐在烏拉那拉氏下首的爾芙和李氏,也能通過側身就看到烏拉那拉氏和同排坐著的其他女子,卻絕對看不到對面。
爾芙在觀察著男子,李氏亦是如此,相比于爾芙的好奇心作怪,李氏則更多的是擔心。但是在她看清楚來人是她并不熟悉的人的剎那,她就放下了心,原本僵直的坐姿,也變得隨意了許多。
烏拉那拉氏饒有深意地看了眼李氏,斂了斂衣襟,嘴角噙笑地抬了抬手,很是客氣的說道“許掌柜的,不必如此多禮。
今個兒,我讓她們請你過來有一公一私,兩件事要麻煩你。
一是咱們府中每日要用的米糧數目頗多,與其讓那些采買辛苦的采購,還不如麻煩貴號為本府定期送來一批,這樣既讓貴號能掙下散碎銀子,也能讓府里減少些開支,拿下呈批采買的價格。
這第二件就是私事了,實在是本福晉有些好奇,這市面上經銷的米糧都分有品級,不知道這品級是怎么區別,又是怎么界定的呢”
話說到這里,烏拉那拉氏停了停話頭,示意福嬤嬤將桌案上放著的兩份米粒給許安年分辨,“這是府里有的兩種白米,還請掌柜的為我解惑。”
“小人感謝福晉信任,能將如此一筆數目的米糧交易,交到小人的手中。”許安年先是就烏拉那拉氏提出的定期送米的交易,表示了欣然之意,連連拱手道。
隨即,他低頭看了眼桌案上擺著的兩個笸籮,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暗道一句完了,卷進這些深宅大院的女人們的戰爭中了。,有些為難的捋了捋須,輕聲問道“不知福晉這兩份米糧的來歷”
“這兩份白米是我讓人隨便拿來的,用來考究掌柜本事的。”說著,烏拉那拉氏就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許掌柜,萬萬不要生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