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想辦法回到屬于她的世界。
許是見識有限,又過于天真,即使是到了這樣的時候,曲遙仍然在腦中幻想著事情會往好的方面發展,而忘記了穿越這事,不單單需要運氣,還需要膽量,絕對的極限挑戰,沒有之一。
就在曲遙神游天外地度過這段難熬時光的時候,常嬤嬤看了看她越發朦朧的雙眸,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譏笑,冷聲喚醒了她飄遠的神智,“姑娘,請您坐正,如此塌腰駝背的樣子,實在是難看,而且也有失體統。”
“恩。”曲遙有些心虛地瞥了眼門口站著的若干仆婦,微微整了整衣襟,努力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輕輕應了個聲,坐直了腰桿,低聲說道,“嬤嬤,我都已經坐了這么久了,也該可以動筷子了吧”
說著,曲遙就低頭瞄了眼,眼前并攏搭在筷架上的筷子。
常嬤嬤并未理會曲遙的問話,相反倒退了一步,斜了眼垂首而立的姚華,沉聲問道“姚華,我記得你在內務府學規矩的時候,應該是跟著蘇嬤嬤的吧”
姚華不敢怠慢,忙一矮身,行了個福禮,“回嬤嬤的話,奴婢正是隨著蘇嬤嬤學規矩的。”
“那你就與姑娘說說蘇嬤嬤是怎么教你們學規矩的吧”常嬤嬤笑了笑,一抬手,虛扶起了姚華,低聲說道。
“是,嬤嬤。”姚華先是對著常嬤嬤行了個禮,這才轉身對著曲遙行了個禮,恭聲說道,“姑娘容稟,蘇嬤嬤是咱們內務府的教習嬤嬤里,脾氣相對比較好的一位,對咱們這些才剛經過小選進宮的宮女,也很是和善,但是每到教規矩的時候,卻是最嚴苛的一位。
還記得當時奴婢學習用餐禮儀的時候,雖然不需要像姑娘這樣親自坐在餐桌旁,但是卻要手握筷子,筷子中夾著一顆生的紅豆,保持躬身姿勢,一站就是一個時辰,如果筷子上的紅豆掉了,或者是手抖了,便要受罰,或是重頭再重新做,或是要增加一炷香的時間。”
說著,姚華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刻一樣,空手做了個用筷子夾東西的動作,苦笑著看了眼已經聽愣了的曲遙,幽幽說道“姑娘許是看著布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要是想要準確的夾起,并且保證不會掉在桌上,或者是主子身上,那就需要下大工夫,所以蘇嬤嬤最常對奴婢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不在人前臉發熱,必須人后身受苦。”
常嬤嬤見姚華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止不住話茬,上前一步,打斷了她的話,含笑說道“好啦,讓姑娘自己個兒好好想想,不要把你的那些理解,強加在姑娘身上。
姑娘,其實你也許現在再怪嬤嬤太過嚴厲,但是你要知道,作為府里有頭有臉的主子,經常要出席各種各樣的宴會,或是堂會,只要您在人前丟了一次臉面,這事情就會成為一種笑柄在別人嘴里流傳下去,也許是一個月會被人忘掉,也許是一年被人忘掉,但是但凡有人提起,便會引得眾人齊齊應和,再次讓這個笑話流傳下去。
若是您覺得臉面不重要,所以您可以放輕松,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便如剛才姚華所說,她的嬤嬤讓她們練習布菜一練就是那么久,那為了什么
那是為了保住她們的命,許是她們一次失誤,將菜掉在桌上、掉在主子身上,碰到主子心情好的時候,并不會介意,頂多訓斥兩句就算,或者是讓旁人頂了她們的差事就算了,但是若是不巧,主子正在氣頭上,或者是被人弄得心煩意亂的時候,那她們丟掉的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