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見狀,遮遮掩掩地將顧大師家里那些糟心事說了出來。
爾芙這才知道,要是單單只是操心家里的兒女,顧大師家里絕對不會過得這么寒酸。甚至會小有積蓄,絕對不會連小兒子要娶親都如此為難。
這位顧大師的老家就是京城附近的一處小村子上,他打小就被家里送到了鋪子里學手藝,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個兒,又娶了個很是賢良的妻子,本以為好日子就要到了,但是家里頭那些個兄弟卻盯上了爾芙替他在外城置辦的一處小四合院。
別看那處小四合院,只有一進,里外不過十來間房子,比起他家的祖宅都不如。但是他大哥是個腦子靈通的,知道這京里頭的房價非比尋常,那簡直是寸土寸金,要是這么一處小院子賣出去。足夠他們在附近的鎮子上,置辦一處三進的好院子,便挑唆著自家的老父母出面,找顧大師要這處院子,打得旗號就是想要在鎮子上給自家祖宗建個祠堂,光耀門楣。讓老祖宗們瞧瞧自家子孫多么有能力,連院子都選好了。
但是顧大師之前一直都是租院子住的,好不容易有爾芙賞了這么一套院子,怎么舍得就這么舍出去,更何況他家的幾個兒子都這么大了,各個都要娶親生子,總不好讓他的兒子們都和他一樣租大半輩子房子過日子,就算是他舍得自家兒子吃苦,那些兒媳婦卻也并不都是他的娘子耿氏那樣子好性情的人,所以只好這么一直拖著。
不過他家的大哥也不是個傻子,見他舍不得院子就想出了別的法子,那就是攛掇著自家父母找顧大師要錢,也不多要,只要顧大師收入的一半。
顧大師為人純孝,娘子耿氏雖然已經做了婆婆,但是到底還是個綿軟的性子,不想讓顧大師夾在中間為難,也就點頭同意了顧大師父母、兄弟們的要求,將每個月的月銀都分出一半,托人帶回到鄉下去。
原以為財去人安樂,卻不想顧大師家里頭那些兄弟,那都是些個吸血鬼,貪得無厭,打從顧大師月銀的一半按月送回到他們手里,他們就隔三差五地趕著車,帶著已經老邁的父母,跑到顧大師的家里頭小住幾天,一來就要好吃好喝,臨走還要帶走點什么土特產、布料、棉花之類的東西填補家用。
而顧大師的月錢就那么多,家里頭的小五讀書也要用錢,所以這手里頭的錢就越少了,要不是爾芙從來沒有拖欠顧大師的月錢,幾個兒女也都孝順,平日里多有幫襯,怕是這顧大師兩口子和還沒有娶親的小五就要靠借錢為生了。
但是就算是顧大師都做到這個份上,他家里的兄弟還沒有滿足,經常在鄉鄰左右傳揚顧大師在京里的日子過得是多么好,是多么的不顧念著家里兄弟姐妹,只知道在京里頭享福,也虧得他們家鄉距離京城不遠,還時常有人往京里來走動,這才沒有讓這種不識的傳言,傳揚得到處都是。
去年年頭上,小五到了及冠之年,顧大師替小五定下了一門不錯的親事,兩口子勒緊了褲腰帶,加之有幾個兄長和姐姐的幫襯,總算是給他攢下了一份聘禮,卻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顧大師的兄弟耳朵里,這不今年正月里,顧大師一家人回鄉里過年,這份聘禮又被顧大師的老父母找借口要了去。
眼看著就到了過聘禮的日子,顧大師一家是雙手空空,耿氏更是連自己個兒的妝奩都變賣了,這才勉強把廂房拾掇出了一間新房。但是要給女方的聘禮,卻還是沒有來路。
“這聘禮都需要什么呀”爾芙是個妾室,又是直接從宮里就到了四爺府上的,所以壓根就不知道這古代的民俗嫁娶是個什么樣子。也不知道顧大師那邊都缺什么少什么,合計著要是直接給錢就顧大師那倔驢的脾氣,怕是不能要,只好找白嬌這個未嫁女問問了。
“聘禮么,自然是些個衣裳布料、金銀首飾的東西了。”被問到頭上的白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