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快起來,在我這里不講這套。”爾芙忙對著古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將魏公公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既然知道你手上的傷勢并不是那么嚴重,那之前我的安排就有些冒失了,不如還是等公公將傷養好了,再和四爺商量下去處吧”
說完,便將胡太醫剛剛開好的方子,交到了魏公公的手里。
爾芙知道魏公公這種在紫禁城里打滾半輩子的人,絕對早就考量好了退路,之前他一時落魄,不過是因為事發突然的傷了手腕,既然現在手腕的傷,不再是一道難解的題,她也就不再為魏公公的以后操心了。
畢竟她是真的不想和宮里出來的人有太多聯絡,一來是因為她覺得這些人的心眼太多,二來是怕給四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誰知道宮里頭那位康熙老爺子會不會覺得他們這種善心之舉是為了探聽宮闈秘史呢
一向怕麻煩的爾芙,見魏公公不再似之前一般沒有退路,自然忙著倒車閃人了。
卻不想錯有錯著,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爾芙這種怕麻煩的行為,在魏公公看來卻是不想攜恩求報,不想他這個苦命的人為難,心里的感激又上了一層樓,打定主意要留在爾芙身邊,給這位將他從苦海中拉出來的人出一把子力,雖然他也知道他能幫的有限,但是這到底是他的一份心。
打定主意的魏公公,沒有再在西小院多停留,又對著爾芙磕了個響頭,便接過了瑤琴送上的藥方,隨著來引路的小宮女,徑自離開了內院,直接叫了個小太監引路,往四爺的書房找蘇培盛去了。
書房里,四爺剛和幾個幕僚商量完大事,正在用點心,聽說魏公公過來找蘇培盛說話,有些奇怪地愣了愣神,隨即踹了腳同樣愣神的蘇培盛,冷聲說道“還不抓緊把人請進來,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說完就徑自往內室里走去換衣裳了。
這絕對不是四爺窮講究,也不是他太看重魏公公,而是他之前那身衣裳沾了些點心渣子,原本以為撣撣就干凈了,卻不想居然留下了印子,穿著這樣子的衣裳見人,實在是有些不雅觀,就算是現在不換,一會兒也要換的,所以還不如就趁著一工夫換了算了。
一件墨藍色柳葉暗紋的錦緞長袍,只袍擺、領口、袖口位置繡了小小的蜀繡竹葉,正是出自爾芙的手筆,這是爾芙給四爺做的第一件衣裳,之前四爺一直沒舍得穿,讓蘇培盛又是熏香、又是熨燙地折騰了好大一番,才仔細地收在了檀木箱子里,頂多是留宿前院的時候,自己個兒偷摸拿出來試試就算了,生怕穿壞了、磨損了,以后就看不見了。
不過現在沒有這個煩惱了,四爺可是瞧見爾芙手里正做著的一件長袍,正是他最喜歡的象牙白色云龍暗紋的云錦長袍,眼瞧著就到收尾階段了,他很快就有新的收藏品了,這件衣裳自然要出來亮亮相了,不然要是讓那糊涂的小妮子以為他不喜歡她做的衣裳,到時候再也不給他做了,那他不是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里,四爺美美地照了照鏡子,這才將原來那件袍子上那些個零零碎碎的玉佩、香囊之類的小玩意,一股腦地都掛在了腰間,邁著四方步來到了書房里。
“奴才魏大路參見雍親王爺,請王爺安”已經站在廊下候了一會兒的魏公公,一進門就行了個五服投地地跪拜大禮,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