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吃完了,其實鈕祜祿氏那邊也吃完了,倒不是鈕祜祿氏吃得快,而是她那邊又要重新做,又要去大廚房買些菜的,她和侯婆子說話的工夫也不短,所以耽擱了不少工夫。
“格格,讓她們下去用飯吧”一進上房,晴薇就結下了雨蝶手里拎的食盒,笑著說道。
鈕祜祿氏自然不會拒絕晴薇的提議,而且她也想和晴薇說些私房話,不好讓雨蝶她們聽見,所以就笑著擺了擺手,催促道“行吧,那你們就快些去吧,吃完再過來伺候,左右我這邊也沒有什么事了。”
說完,她就示意晴薇將食盒交給雨蝶帶下去,叫著晴薇進了內室,直接坐在了繡架后邊,輕聲吩咐著讓晴薇替她分線,低頭做起了針線活兒。
打從鈕祜祿氏進府,她雖然也做過些針線活兒,手里頭拿著的帕子什么的小零碎東西都是自己個兒繡的,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繡屏風,所以她有些緊張,生怕手藝生疏了,并沒有直接繡繡架上那塊已經畫好了底的牧童放牛圖,反而拿著個荷包細細繡著練手。
“格格,信已經送出去了,按照老夫人的習慣,估計明后天就能有信送回來了,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晴薇在鈕祜祿氏身邊時間不長,但是卻很了解鈕祜祿氏緊張的小習慣,看著鈕祜祿氏時不時就抬頭往外望的樣子,笑著說道。
鈕祜祿氏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我不是惦記額娘那里,額娘當家主事這么些年了,府里那點小事情,她自然是能擺弄得明明白白的,我是惦記著寶兒,以前還真是不覺得,可是現在明知道福晉不會虧待了寶兒,奶嬤嬤沖著那份豐厚的賞賜,也會盡心,但是總覺得有些放不下似的,這感覺還真奇怪,難怪之前額娘總說我有了孩子,興許就明白她和阿瑪的苦心了。”
晴薇低頭送上了一根淡粉色的絲線,接茬說道“格格是個慈母,沒能親自教養小主子,心里自然是惦記著小主子。
不過福晉不是讓您沒事的時候就多去看看小主子,那您既然惦記著,何不過去走動走動,左右這針線活兒在哪里都能做的。”
鈕祜祿氏聽完,雖然有些動心,但是還是壓下了想要去正院的想法,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正院規矩大,我一個格格總往那邊走動,便是福晉不多心,怕是旁人也會說嘴的,與其平白的惹了旁人議論,我還不如忍耐些日子,等寶兒回來就好了。”
說完就不再言語,低頭去繼續繡荷包了。
晴薇也知道她的提議不靠譜,她說那話的意思就是試探試探鈕祜祿氏,如果鈕祜祿氏稀里糊涂的就上了烏拉那拉氏的當,她就真的要好好苦勸一番了,但是見鈕祜祿氏強忍著心里對孩子的惦記,一臉落寞的做針線活兒,她這心里又有些不自在,所以便也不再說話了,只專心給鈕祜祿氏分著線。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鈕祜祿氏學聰明了,又有晴薇給幫襯著,一時半會的,倒是不會惹出什么麻煩來,不需要烏拉那拉氏多操心,讓烏拉那拉氏覺得她挑選出來的這顆棋子是蠻高明的選擇,可是她這高興真沒維持多久,才剛睡過午覺起來,她還沒等喝口茶醒醒神就聽見了外面的吵鬧動靜,再看房間里,連往日時時伺候在她身邊的福嬤嬤都不在,登時,眉毛就皺成了一團,披著外袍,趿拉上鞋子就來到了房門口,冷聲喝道“這是誰這么沒規矩,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要是不想在正院當差就稟到福嬤嬤那里去,別在這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