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上的香味,倒是別致,咱家居然沒聞出是什么香料,可是你們浣洗上新調配處來的香料呀”起了一絲好奇的蘇培盛,很是隨意地坐在了回廊的扶手旁,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桃聞言,又是一驚,那模樣真如個小兔子似的,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窺了一眼蘇培盛,見他并沒有動怒的樣子,這才捏著衣角,一副小嬌羞的樣子,低聲答道“蘇公公容稟,奴婢初入浣洗房當差,沒有資格替貴人熏香,所以只能求了同屋的姐姐們幫忙,不過姐姐們各有差事,實在騰不出工夫幫忙,奴婢只得在園子里取了香味頗為清雅的花瓣泡水,用帶著香味的清水漂洗袍子熏香,這才耽誤了一日,還請蘇公公見諒。”
“你倒是個心思細膩的,成吧,那咱家就不為難你了。”蘇培盛細細一聞,確實在衣裳上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只是他雖然是個太監,但是骨子里到底是個男子,這種香味,他并不是太喜歡,可是一看小桃被水泡得紅腫的手指,他也就說不出旁的話了。
只是他卻不知道,這正是小桃對他的試探。
試探的就是他的心思,若是他表現出一點不高興的話,那么小桃就會當場跪地求饒,提出為他重新洗凈衣裳,重新熏香的請求,以求再次與蘇培盛見面。
而蘇培盛居然這般沒下限的上鉤了。
小桃還真有那么一丟丟的小失落,如果這套衣裳就這么被蘇培盛拿走了,那她不就沒機會再和這位四爺跟前的大太監套近乎了,那她不就也沒有機會見到四爺了。
就在她失落的擰著眉頭苦思的時候,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便在回廊的拐角響起了,“呦,這是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居然這么不要臉的在這脾經地方與太監私相授受。”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另一位穿越女曲遙,也就是李氏院子里那位侍妾,夢蝶姑娘,她自打那日與四爺有過一次親近,便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四爺,更是連四爺的面都沒見過,唯一一次讓她覺得見到了大場面,成為這府里女主子的時候就是去正院誒烏拉那拉氏那個死了兒子的無子皇后敬茶的時候。
作為一個無寵、無子,又沒有名分的女人,夢蝶最近過得很是不如意,所以也越發的尖酸刻薄起來,她聽說身邊的宮女說起,四爺往常就是這個時間段進內院的,所以她就找了個由頭,出了東小院,徑自往花廳這邊來了,結果卻沒看到四爺,反而看見一個倩麗迷人的背影,正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里和太監說話,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岔了。
若是旁人想岔了,也不要緊,只當沒瞧見就過去了。
可是這位四處找存在感的曲遙,卻不會就這樣繞過去就算了,反而用帕子遮著臉在旁邊圍觀了一會兒,見兩人越湊越近,她就跳出來耀武揚威地刁難了。
別問曲遙為什么有這樣的膽子出頭找茬。
她要不是看清楚了那小宮女是一身粗使宮女的裝扮,她也不會這般大咧咧的露頭找茬,只是她雖然被教養嬤嬤教導了一段時日,可是對府里眾人的裝扮并不十分了解,也就沒有認出蘇培盛身上那身明顯不是尋常小太監能穿的細綢布太監袍了。
被責罵的二人,一人是驚喜得溢于言表,一人則是無奈到了極致,表現格外不同的二人,紛紛回頭看去,蘇培盛一見來人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侍妾,這嘴角就不自覺的抽搐了那么一下下,暗罵曲遙是個豬腦子,不過規矩是半點不錯的俯身見禮道“奴才蘇培盛見過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