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芙本就性子綿軟,又是個沒有心計成算的,家里頭也指望不上,若是他再不好好護著些,怕是這府里是個主子就能爬到爾芙的頭上作威作福了,比如之前鬧著要和爾芙親近的鈕祜祿氏,若是現在住在這長春仙館里的是烏拉那拉氏,那鈕祜祿氏怎么敢那么鬧,府里那個無法無天、膽大妄為的侍妾夢蝶姑娘,也不是已經讓烏拉那拉氏調教的明明白白的了。
四爺腦洞大開的想著。
要不說,這人都是偏心的,一點心思偏了,這原本看著沒問題的事情就有了問題,比如烏拉那拉氏為什么突然就將府里的幾個格格和弘暉都打發了過來,這顯然是不想要他和爾芙太過親近了,不愿意他親近爾芙所出的孩子,疏忽了弘暉這個嫡長子。
如果說爾芙愛和他鬧些小脾氣,那是因為在意他這個男人,那么烏拉那拉氏做的所有事情,落在四爺的眼里,那就是完完全全的為了保住她烏拉那拉氏和弘暉的名分、地位、尊榮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此時,烏拉那拉氏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已經無形中被爾芙黑了一把,也沒有意識到她在四爺心目中的好形象出現了裂痕,一根烏漆墨黑的刺兒,已然無形中的扎在了四爺的心口上。
“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也不說了,爺也別苦著臉了。”
爾芙推了推愣神的四爺,起身看了眼窗外亂糟糟的院子,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扭頭對著愁眉苦臉的四爺,說起了旁邊隨安堂和古香齋里住著的鈕祜祿氏,與鈕祜祿氏的胡攪蠻纏相比,那爾芙現在就是變身成為辯論高手了,條理清晰的說起了鈕祜祿氏住在長春仙館旁邊是多么多么的不方便和她這里的艱苦情況。
四爺也是很認同地點了點頭,畢竟這院子里是真亂,“你先在暖閣里歇會兒,爺這就過去和她說去,讓她搬到杏花村那邊去,別在你跟前兒湊熱鬧,讓她將古香齋那邊給騰出來。”說完,四爺就把廊下傻站著的蘇培盛給叫了進來,讓蘇培盛過去打個招呼去。
古香齋里,蘇培盛一走,鈕祜祿氏就坐在堂屋里傻笑了起來。
別看他鈕祜祿氏搬到圓明園,也有個天了,可是四爺要過來她這兒說話,那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兒,應該說是自打她有了小六阿哥以后,這還是四爺第一次要見她,她又是歡喜,又是驚慌的忙了起來,又是洗臉梳頭、又是梳妝更衣的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風姿綽約、儀態嫵媚地坐在了堂屋的太師椅上,眼巴巴地望著房門口,做起了望夫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鈕祜祿氏殷殷盼著四爺的到來,那邊四爺卻是風清朗月的陪著爾芙在綠蔭軒和小七、弘軒倆孩子用了一頓小生子親自掌勺的家常菜,又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后面的青草地上,聊了好一會兒天,這才頂著夕陽西下的最后一縷余暉,叫上了蘇培盛,來到了隨安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