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有些落魄的大族出來的姑娘,別看鈕祜祿氏就是個小格格,連府里正經主子都算不上,但是卻是個愛講究的,這排場擺得是真不前面的古香齋,也就是之前四爺用來做書房的那處五間的明間,在她一住進隨安堂就被布置成了待人接客的地方,而后面的隨安堂,除了靠西側的兩間臥室外,當中是堂屋,沒有做別的改動,東側的兩間房,則被她整理成了琴房和書房,地當間,也就是琴桌的一側,還特地擺著一架繃著半成品繡活兒的繡架,當真如大戶小姐的閨房一般,那架勢擺得比爾芙更像個側福晉,更別提古香齋的博古架上,那一樣樣明顯逾例的擺件了。
可以說,四爺還沒見到鈕祜祿氏,這心情就不算太明朗了。
畢竟他四爺在外表現出的形象,素來是勤儉、節約的,這與鈕祜祿氏這種奢華風,完全就是不搭調的好伐。
“妾身請四爺安,四爺吉祥。”不等四爺從入目的奢侈擺件和裝飾中緩過勁,鈕祜祿氏就穿著一襲玫紅色繡金絲芍藥花的旗裝,戴著一股子有些嗆鼻子的香風,若扶風擺柳般的迎了上來,捏著嗓子,故作嬌柔的俯身道。
“起來吧”四爺暗暗咧嘴兒,面上冷淡的回了句,便徑自從鈕祜祿氏的身邊繞了過去,往上首擺著的太師椅走去。
鈕祜祿氏自覺丟臉地訕笑著,打發了身邊伺候的宮婢,親自奉上了熱茶,又拿著她剛才隨手丟在方桌上的團扇,獻殷勤的扇了起來,“這日頭都快落了,可這天還是有些熱,瞧爺這不就熱出了一腦門的汗”
“得得得,你可一邊歇歇吧,這才什么天就扇扇子。”
四爺見鈕祜祿氏走到近前,只覺得鼻尖都縈繞著一股子刺鼻又膩人的香味了,比看到蒼蠅還惡心,就差揚起巴掌趕人了,哪里還會覺得受到了殷勤的伺候,說出口的話,那自然也就帶著一股子不耐煩的味道,也虧得鈕祜祿氏素來不太會看人眼色,不然嘖嘖,這場面就不大好看了,蘇培盛站在一旁,略帶著一些幸災樂禍心思的想著。
“爺這會兒過來,不如妾身讓她們先去準備晚飯吧”鈕祜祿氏陪著笑臉的說道。
隨著鈕祜祿氏越湊越近,差點就要坐到四爺的懷里頭獻媚了,四爺臉上的神情就越發不耐煩了,連最起碼的掩飾都快要做不到了,但是他到底還顧忌著鈕祜祿氏在下人們跟前的臉面,并沒有當著宮婢的面就反駁鈕祜祿氏的提議,只冷哼一聲就算是同意了,同時一揮手就將蘇培盛為首的若干宮婢都轟了出去。
“你坐下吧,爺不餓,也不渴,你就別忙活了,爺過來是和你有事說的”隨著房門在外掩上,四爺就一臉不痛快地指著離他最遠的一個位置,冷聲說道。
鈕祜祿氏卻是半點都沒能體會四爺的心思,反而笑得越發甜了,只當四爺是在擔心她的身子,滿眼都是對四爺的眷戀和討好,笑嘻嘻的嘟噥道“妾身不累,妾身喜歡陪在爺身邊。”
“爺看著你累。”四爺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往另一側的位子躲去,躲開了鈕祜祿氏就要搭在他肩上的手,同時用更加嚴厲的語氣呵斥道,這當真是已經半點不給鈕祜祿氏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