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眼看為實,親自去看看那個從未見過的女兒和被郭絡羅氏打發到莊子上的木蘇里氏。
“胡虎子,我要去趟盛京,你命人去準備快馬吧”裕滿淡定的起身,理了理身上褶皺的家常袍子,對著正要見禮的胡虎子,輕聲吩咐道。
胡虎子聞言,也顧不上手邊已經收拾了一半的筆墨紙硯,剛剛洗好的狼毫筆就那么華麗麗的脫手,重新掉在了筆洗中,濺得他一身淺黑色水痕,“大人,您如今身在要職,負責守衛皇城安危,沒有皇命,您是絕對不能私自離京的,那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呀”
裕滿微微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胡虎子不要太過緊張,又指了指下首擺著的官帽椅,讓他坐下說話,這才從容地捋著頜下的青須,緩聲說道“我并沒有想要私自離京,我還沒糊涂到那個份上。”
下首坐著的胡虎子聞言,才剛剛松了口氣,便瞧見裕滿將丟在書案邊的彎刀,重新拿在了手里,對著手臂就是輕輕一劃
登時,猩紅色的血跡就從裕滿的手臂上冒出來了。
“大人,您這是做什么”胡虎子眼神驚慌地站起身,一邊扯著外袍內襯上的素白色綾布替裕滿包扎傷口,一邊啞著嗓子吼道,這大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還玩起了自殘呢
好吧,這就是裕滿這個笨腦袋想出來的法子。
他身居要職,就算是他將自己個兒家里頭的那點亂事都擺在明面上和康熙老爺子請假,康熙老爺子都不會搭理他的,他又實在是不能等下去了,所以只好讓自己個兒病一病了,扎腹腔太危險,扎腿上,那就騎不了馬了,也就扎在左臂上,既能達到他請假的目的,又不會影響他去盛京的安排了。
“大人,您能不能聽卑職一句話”胡虎子聽著裕滿自鳴得意的一番說辭,實在是不忍心戳破裕滿的這種臆想,卻也不能不說,畢竟要是真按照裕滿的法子辦了,那裕滿就是欺君之罪了,比私自離京的罪責,當真是不小多少。
裕滿被打斷了話茬,不快地撇了撇嘴,哼了聲,示意他說吧。
胡虎子仔細地替裕滿包扎好了手臂上的傷口,又收拾好了沾滿血跡的書案,磨蹭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在裕滿的忍耐力崩毀之前,打開了話匣子,“大人,卑職聽說四側福晉離京前,身子似是不大好,您福晉是個女眷,出門不方便,您作為父親去瞧瞧,這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再請了四爺幫忙,想來皇上是不會反對的,您實在是不必這般故意弄傷自己,若是您這樣子借傷上書,您該如何解釋您這傷勢的來歷了,最近京郊這邊是連個小賊都沒出現過的”
“你不早說”裕滿表示他從胡虎子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絲鄙夷,難道他還不如親兵懂得多,他這不是一時著急,沒有想起來么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左右胡虎子也知道他家里的這點事了,裕滿也不拿他當外人,拉著他就商量起了細節,終于在第二天的晨曦灑滿大地之前,拿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他這才放了胡虎子出營,命他盡快找到四爺通氣,求康熙老爺子放他去趟盛京。
就在爾芙的第三封信,送到裕滿案頭的第三天,他的計劃,終于成功了,他帶著四爺給爾芙的書信和康熙老爺子對他的一番囑托,奉旨出京了。
他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頭,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