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張寶兒一整天都沒有再出院子,一直等著太陽西斜,去地里干活的王氏和張大奎回來坐在飯桌旁吃飯,她這才扭扭捏捏的說出了她想要去讀書的想法。
如她預料一樣,張大奎還不等她說完就氣得摔了飯碗,橫眉立眼地就教訓開了,指著臉頰紅紅、眼圈紅紅的張寶兒,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里頭幫忙做家事,學那些個沒用的有什么用,平白出去招惹是非”
其實張大奎就真的這么反對孩子去讀書么
答案,自然是不會的,若是今個兒提出這話的是他那個就知道叼著奶瓶子到處瘋跑的小兒子,他肯定是忙不迭的就答應了,但是說這話的是家里頭的女兒,他當然不愿意花錢培養一個注定要嫁出去的賠錢貨兒,而且他這般疾言厲色的教訓張寶兒,也是指桑罵槐地說給王氏聽的,畢竟任誰一個大男人被自家婆娘壓得抬不起頭來,也難免會有些不痛快,尤其是他今個兒還聽了旁人的幾句打趣話以后,他心里的反抗想法就更強了。
他不敢當面和王氏對著干,卻不介意耍耍嘴皮子。
只是王氏壓根就不理會他這套,斜眼瞄了眼將飯碗摔在桌上的張大奎,瞧著張大奎渾身一抖的將飯碗重新端起來,很是不屑的撇嘴冷笑著,哼了一聲,扭頭對著張寶兒笑了笑,放柔語氣的低頭問道“寶兒和娘仔細說說,你是真的想要讀書識字,還是要和旁人攀比那些用不著的”
“寶兒想去書院讀書識字。
莊上的桃花、丫蛋她們都去讀書了,以后要是她們都識字,說話文縐縐的,就寶兒一個人不識字,那她們一定不會和寶兒玩了”張寶兒可不敢和王氏說自己個兒就是想要和旁人攀比,忙擠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哭臉,低聲說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張寶兒是王氏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張寶兒的那點小心思,瞧著故作可憐狀的張寶兒,王氏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該說是張大奎的遺傳基因太強大,還是她太忙著打理家事,疏忽了對張寶兒的管教,不怎么張寶兒就這么長歪了,現在就算她想要糾正,也實在是有心無力,畢竟還有一個更加像張大奎以前樣子的小兒子張建山,需要她去悉心教導,糾正身上的陋習,所以她也不過就是問了一句,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想去讀書就去吧,去了可得好好學,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娘聽說書院的東家是個大好人,不但不收學生的束脩,還免費發書本筆墨的,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東家的一片好心。”
本來還打算反對的張大奎,一聽說是免費的,也就不打算廢話了,繼續低頭就著桌上的涼拌小菜,滋遛滋遛地繼續喝酒解乏了。
“以后我就不是鄉下瞎跑的瘋丫頭了,那娘親可得給我做兩件新衣裳。”張寶兒卻不管是不是需要花銀子的,她覺得只要能讓家里人同意她去讀書就好,剛要笑嘻嘻的捧起飯碗吃飯,突然想起了小七身上穿著的那件嶄新嶄新的繡花衫裙,便蹬鼻子上臉的繼續追加要求的纏著王氏撒嬌道。
王氏最討厭的就是張大奎總是慣著張寶兒穿戴,培養張寶兒愛慕虛榮的陋習,所以一聽張寶兒提起要裁新衣裳,便不高興地放下了碗筷,認真說道““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