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總覺得有些迷信,但是她也唯有這么做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沒能保護好自己個兒的孩子,她實在是太失敗了,連痛痛快快地替孩子們報仇都做不到,她能為孩子做的事情太少了。
察覺到爾芙的情緒有些低落,丫兒忙對著雪媚使了個眼色,笑著上前一步,轉移爾芙注意力的輕聲建議道“主子,四爺臨去上朝前,特地交代廚房給您備下的銀耳蓮子粥準備好了,您不如趁熱吃一些吧。”
“先放著吧,陪我去園子里走走。”爾芙搖了搖頭道。
她現在實在沒有胃口,要不是東廂房里的塵土有些大,東西也比較多,她怕傷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打算進去坐一會兒,哪怕是親手摸一摸孩子們曾經穿過的衣裳,那也是極好的。
西院的花園,四季長春。
低矮的常青樹種被巧手的工匠,修剪的造型各異,其間點綴著花房培育出的各色嬌花,若不是風中帶著寒意,爾芙當真會以為置身于春日中,漫步在鵝卵石鋪就的路上,她徐徐吐了口氣,心情有了些許好轉。
丫兒也適時地指了指不遠處的海棠花叢,別看都已經是冬日里,但是用溫泉水澆灌的秋海棠,仍然會不定時的綻放,又有花匠每日每日的從花房送來打著花骨朵兒的海棠花填充,所以這會兒瞧過去,仍然很是亮眼,“主子,您瞧這海棠花開得多好,不如奴婢剪上幾支給您簪戴如何”
“你瞧著辦吧,只是別傷了根莖就好”爾芙無所謂道,她并不是很看重園子里的這些花草,她本就不是個很有情趣的性子,也做不來伺候花草這樣精細的活計兒,要是依照她的本性,她估計會將這后院里的花草都鏟掉,然后圍著院墻種上一排四季常青的松柏,再在罩房前那道開了月洞門的圍墻前邊,栽上兩棵垂柳,剩下的地方就隨便弄些草坪鋪一鋪,點綴著鄉野常見的花草,便也就算了。
瞧著眼前這美得不真實的名貴花木,她就覺得累得慌。
爾芙領著丫兒和雪媚兩人沿著花園走了兩圈,懷里頭各抱著一束剪下來的花束,便回到了上房里,淡淡的花香充斥著房間,她略顯不喜的擰了擰眉頭,交代了丫兒去后面傳菜,扭頭對著正擺弄花瓶的雪媚,低聲吩咐道“你去請胡太醫過來給我請平安脈吧。”
這胎懷相不好,她也格外心,連平日用的香料都收起來了,若不是冬日寒冷,單靠地龍取暖太過辛苦,她甚至連炭盆、熏籠都不打算在房間里擺了,天知道那些紅籮炭在燒制的時候,有沒有人做了什么手腳,她這次就是這般謹慎,請了胡太醫過來請脈,也是想要看看這些花兒適不適合擺在房間里頭罷了,同時也是想讓胡太醫檢查下她身邊的東西,尤其是那身要穿著出席六阿哥滿月禮喜宴的禮服,被人暗算的次數多了,爾芙覺得太沒有安全感了。
不過她也并不是沒有半點準備,爾芙特地請自己個兒藥鋪里的坐堂大夫培養了兩個精通醫術的丫鬟,再過個半年一載的,估計就能來身邊伺候了,到時候,她也就能松口氣了,也不必麻煩胡太醫三天兩頭的往內院跑了。
這般想著,她歪了歪脖子,瞧了眼外間候著的云霧和晴嵐。
她委托白嬌私下調查這兩個丫頭的事情,也不知道辦得怎么樣了,若是這兩個丫頭的身家清白可信,她就打算將這倆丫頭提成一等宮女,以后就跟在自己個兒身邊當差了,總比留著宮里頭德妃娘娘的眼睛雪媚在身邊的好。
昨個兒白嬌送來的浣花箋上,便特地將雪媚的來歷和她了,這雪媚可不是一般人,親爹是德妃娘娘家里頭的管家,親娘更是陪著德妃娘娘一塊長大的近身婢女,從就沒有做過半點粗活,長到十二歲上的時候,碰巧被回家省親的德妃娘娘相中,如大家閨秀似的跟著女先生學了琴棋書畫,又請了宮里頭的老嬤嬤教規矩,一直到她這趟回京,德妃娘娘才將雪媚送到了四爺府來,是做宮女,其實誰都明白她就是來伺候四爺的。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四爺居然沒理會雪媚,反而將她打來了西院當差,更被爾芙很偶然地挑到了身邊伺候,要不是爾芙偶然現雪媚的言行舉止都和內務府調理出來的宮女不大相同,特地委托白嬌調查一番,她還真想不到雪媚的來歷是這般特殊。
打從她知道雪媚是德妃娘娘培養出來伺候四爺的人,她就不大喜歡雪媚跟在身邊了,雖然她沒有將雪媚趕出去,卻也不大喜歡雪媚在四爺跟前露面,要是云霧和晴嵐可信,她準備將雪媚安排到七身邊去伺候,想來四爺這樣的性子,就算雪媚再積極表現,德妃娘娘那邊再怎么處理,他怎么都不會動自家女兒跟前伺候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