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芙見狀,心底閃過一絲明悟,她快步繞過屏風,瞧著那尊擺在漢白玉底座高臺上的白玉觀音,呼吸著滿堂的檀香味道,眼底閃過了一絲水光,扭頭走到了一旁的方桌旁,雖說方桌擺在角落里不起眼,但是擺在上面的黑漆檀木靈位,她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這是給小九和玖兒準備的靈堂么”爾芙不確定的問。
四爺臉色肅穆地點了點頭,親手點燃了一柱清香,供在靈位前的香爐中,又重新點燃了一柱清香,遞到了爾芙的手邊,輕聲說道“爺知道你心疼這倆孩子,爺也是一樣的,給倆孩子上柱香吧,這里以后明面上府里頭是佛堂,實則是給咱們那兩個可憐孩子準備的靈堂,你若是想孩子了就過來坐坐,后面的暗室里,都是兩個孩子用過的東西,爺特地讓人都收拾出來送過來的,以后你就不必總是望著東廂房出神了。”
爾芙沒想到東廂房的事情,居然也被四爺注意到了,她顫抖著手將香供到香爐中,扭頭看著四爺,強忍淚意的哽咽說道“您都知道了”
“你的事情,那都是在爺心里擺著的。”四爺牽著爾芙的手,走到了佛堂后面的暗室里,伸手拂過幾樣孩子戴過的平安鎖、銀鐲、穿過的肚兜、虎頭鞋等小玩意兒,喃喃道,孩子沒了,絕不單單是爾芙傷心,他這個做父親的男子漢同樣傷心,只是他不好表現出來而已。
雕工上乘的銀鎖、銀鐲,繡工精良的肚兜、虎頭鞋
無一不是四爺特地交代針線上的人準備給孩子們的,大紅色的襁褓,角落里歪歪扭扭的幾針,還是四爺親手做的,小九和玖兒出生那天生的一幕幕,她仍然是記憶猶新,她能記得四爺自內心的笑意,她能回想起四爺抱著小九和玖兒親了又親的樣子,這些日子,她只顧著自己個兒心里難受,也著實忘記了四爺同樣是個喪子的可憐父親。
暗室里,往常擺在嬰兒床旁的那兩張官帽椅上,爾芙和四爺分作兩側,一雙手在角幾上緊緊握著,兩人之間的那點隔膜,這才算是徹底消除了。
“烏拉那拉氏那個毒婦,爺絕對不會再縱容她繼續胡作非為,爺之前總想著正妻之位,輕易不可變更,對她也是多番忍耐,卻不想她是這樣變本加厲的殘害府中其他妾室所出子女,此番皇上那邊都已經答應了,廢棄烏拉那拉氏密旨,近日就會送到府里,你是爺心目中唯一的妻子人選,以后你定要將府里的事情都拿起來。”小小的房間里,四爺看著眉眼如畫的爾芙,輕撫過她鬢邊的碎,很是鄭重地將一對巴掌大小的羊脂玉雕并蒂蓮如意,交到了爾芙的手里,認真說道。
“您不是開玩笑呢吧”爾芙站起身來,失聲驚道。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四爺放在她手里的那對羊脂玉如意,差點就摔在了地上,說句實話,她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除掉烏拉那拉氏,為離世的小九和玖兒報仇雪恨,但是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四爺會廢棄嫡妻,畢竟歷史上的烏拉那拉氏,那可是一直活到了雍正九年,她沒想過她這只小蝴蝶會引起這么大的變化。
這算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吧,雖然驚多于喜。
“你覺得爺會拿這么大的事情開玩笑么,密旨不日就會送到府里,為了弘暉那孩子不被外界非議,也為了皇室的顏面,烏拉那拉氏會被秘密處死,對外會說她是病逝,而你則是皇阿瑪屬意欽定的繼妻人選,只是委屈你要承擔這個繼妻的名頭了。”四爺將爾芙重新按回到官帽椅上坐好,很是認真地將那對玉如意攥在她的手心里,半跪在她的身前,沉聲說道。
“可是我能行么”爾芙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