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頭的腹誹不止,蘇培盛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他小心翼翼地溜邊兒進了內室,瞧著滿地的碎瓷片子,又瞄了眼坐在床上生悶氣的四爺,利落轉身進了后面的茶室,拎著掃帚,將地上的碎瓷片子小心收拾好,又拿了大抹布細細擦拭一遍,免得那些不起眼的小渣滓扎了四爺的腳,統統都收拾好了,這才重新泡了杯熱茶,輕輕放到床邊角幾上,無聲無息地退到了一旁,耐心地等著四爺消火。
約莫半柱香工夫,四爺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是徹底消火了。
“去,打人傳信給后院,讓那些女人都到花廳聚齊去。
爺倒要親自去看看她們到底鬧什么,就該和你瓜爾佳主子說的那樣,把這些個吃飽沒事干的女人都丟到災區去過過難民的日子,看看她們還有沒有力氣鬧”遠香近臭,這府里頭的女人越鬧,他就越惦記在外面的爾芙,暗自里心思爾芙是多乖巧懂事,從來不為了這些瑣事煩他,他卻忘了他被爾芙趕去睡書房的可憐日子,也徹底忘了爾芙落淚的嬌氣樣子。
總之一句話,這會兒在四爺心目中,爾芙就是完美女神。
蘇培盛也不理會四爺心里怎么想,規矩應個聲,便去廊下找人給后院的各位主子傳信去了,同時交代小廚房那邊準備幾樣順口的清淡小菜,免得壞了胃口的四爺吃不下去東西,餓壞了身子。
簡單吃了口東西,接過蘇培盛送來的濕帕子抹了把臉,四爺大手一揮,領著蘇培盛和王以誠兩兄弟就進了后院。
花廳里,眾女齊聚,衣袂飄香。
想著一會兒就能見到四爺,大家伙兒都打扮得格外不同,有的走的是素雅的女神范,有的走的是恬淡的鄰家妹妹范,更有打扮得格外明艷動人的,總之是花枝招展的,可惜四爺進了門,連看她們一眼的打算都沒有,爾芙離府的日子越久,他就越是覺得后院里的女人膩歪。
“爺聽說你們都覺得毓秀姑姑處事不公,爺特地過來看看,要知道毓秀姑姑在宮里頭,那可是頗有名聲的大宮女,闔宮上下的宮妃、婢仆就沒有說她不好的,爺想著是不是府里頭的婢仆欺生,故意欺上瞞下地挑撥你們這些個女主子針對她,所以給你們個機會,好好說說心里頭的委屈。”四爺接過宮人送上的熱茶,動作從容地寬著茶葉沫子,似是漫不經心的說著。
隨著四爺話音一落,小烏拉那拉氏就嗷嘮一嗓子說起了委屈。
老話重提,聽過一遍的話,再聽一次,四爺更是膩歪。
他真是不知道烏拉那拉家怎么就放心把小烏拉那拉氏送到府里來伺候的,瞧瞧其他女人那副看好戲的嘴臉,這是明擺著給人當槍使了,不過也好,要是沒有這個出頭鳥,他該怎么對付府里頭那些個越來越不懂規矩的奴仆呢
“好了,這事說清楚就好,你也別哭了。”四爺很沒誠信的勸了一句,扭頭看著蘇培盛,輕聲吩咐道,“你去趟毓秀姑姑的院子,將毓秀姑姑請過來,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頭,怎地讓爺府里的格格為了根金簪不顧身份的鬧成這樣子,爺也真是好奇是個什么樣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