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交代給你的事情,額娘都轉告你了,便不陪你了。
晚上酉時正在前面的飄香閣給你擺接風宴,你記得到時候過去,也好早點認識認識你兩個弟弟。”她瞧著爾芙坐不住的樣子,笑著丟下最后一句話,擺了擺手,示意爾芙不必送出來了,邁步走出了芙蓉園,回到正院那邊去安排晚上的事情了。
爾芙站在上房廊下,目送著伊爾根覺羅氏走遠,打發了要上前伺候的婢仆,邁步進了內室,撂下金鉤挽著的輕紗窗幔,這才如同一只上躥下跳的小猴子似的找著四爺說的藏在老地方的鑰匙,折騰出了滿身是汗,這才紅著臉從床前擺著的腳踏背面,找到了那枚小巧的銅鑰匙。
“真是幼稚。”掂著手里頭的銅鑰匙,爾芙咬唇笑罵道。
還記得那時候是她第一次有孕,閑來無事就和玉清她們瞎聊,聽玉清說起她們家鄉的風俗,說是婦人有孕的時候,要是把男子用過的小物件藏在最常接觸到的地方就能借著男子身上的陽氣,順利熬過生產難關,照說她是不會相信這些的,可是聽玉清說的肯定,她對于古代的落后醫術也沒什么信心,便相信了這些,只是她藏東西的地方很另類,居然四爺身上帶著的一枚扳指,偷偷藏在了羅漢床前擺著的腳踏底下了,誰讓她覺得自己個兒每日都坐在窗邊,哪里都不如羅漢床前擺著的那張腳踏和身體接觸得多。
最可怕的就是就在她藏東西的時候,四爺進來了,正巧瞧見她大著個肚子跪在羅漢床前,那是她第一次瞧見冷靜古板的四爺臉色大變地沖過來,也是她第一次被四爺罰寫大字,誰能想象得到一向不愛言辭的四爺會如同廢話簍子似的碎碎念到大半夜,反正那會兒她覺得這事挺有意思的,四爺也覺得跪在地上往腳踏底下藏東西的自己挺好笑的,這事就這么成為了兩人印象中最深的一件事。
不過她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四爺會將妝臺抽屜的鑰匙藏在那里,她要不是滿屋子都沒找到鑰匙,絕對不會想到腳踏下面去的,真不知道那會兒她是得有多蠢,居然會舍棄身邊那么多觸手可及的地方藏東西,選擇一個擺在地面上的腳踏藏扳指,弄得已經彎不下腰的自己個兒要跪在地上藏,想想就覺得臉紅
嘮嘮叨叨地發泄掉心里的不滿,爾芙拿著金燦燦的鑰匙,邁步來到妝臺前,咯噔一聲打開了妝臺抽屜上掛著的小銅鎖,拉出了抽屜。
小小的抽屜里,放著一個朱紅色絨布的錦盒和一個落著爾芙親啟字樣的封信,她隨手將信封放在一邊,先打開了錦盒,里面是一整套流光溢彩的赤金鑲紅寶石鳳穿牡丹的頭面。
她眨巴著星星眼,伸手拂過頂簪上那顆足有鴿子蛋大小被十余顆粉鉆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的菱形紅寶石,口干舌燥地舔了舔舌頭,顧不上看信就往鬢邊簪去,不是她太貪慕虛榮,實在是這首飾漂亮得不像話,眼瞧著銅鏡里點點璀璨奪目、流光溢彩的光芒,臭美了好半天,終于戀戀不舍地取下了發簪,放回到了錦盒里,重新拿起了那封丟在旁邊的信,細細打量起來。
信封口是壓著四爺私印的蠟油封口,瞧著沒有開啟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