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和詩蘭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爾芙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兩人才扭扭捏捏地回到上房里,她們瞧了眼已經躲在旁邊看熱鬧的小丫頭,苦笑著對視一眼,來到了爾芙的身邊,略帶哭腔的低聲說道“奴婢準備好了。”
“好好好,快來這邊,把我之前弄的罩衣穿好。
今個兒,我給你們弄個新花樣瞧瞧。”爾芙高興地放下手里頭攪和得差不多的鳳仙花汁,對著滿臉不安的詩情和詩蘭招了招手,指著桌上疊放著的深色罩衣,柔聲說道。
這染頭發要用的鳳仙花汁與染指甲的鳳仙花汁在調制的時候,有些小不同,里面加了碾碎的茶葉末調色,又加了些蜂蜜調稠,不宜久放,需要現用現弄,這也是爾芙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原因。
她上前,如同一個熟練的美發師似的摸了摸兩人的頭發,滿意地點頭,這才拿起小刷子和放著染發劑的瓷碗,率先來到詩蘭的身邊,相對于詩情來講,詩蘭的頭發更清爽些,詩情的頭發還有些濕漉的感覺。
“我就用你們鬢角的幾縷頭發而已,別怕,要是弄得不好,梳起來也看不見的。”爾芙察覺到兩人的緊張,笑著安撫道,待兩人乖巧地點頭,她這才拿著掛著染發劑的小刷子往詩蘭的發絲上刷去。
爾芙也是很謹慎的,她按照她的說法一樣,只在詩蘭鬢邊一縷頭發的發梢處,弄了約莫一扎長的一塊而已,染發劑有些稀,她取過一條早就準備好的細棉布包好,這才轉身來到詩情身邊,按照剛才的動作,又來了一遍。
“呼呼,好了,等到晚上就差不多能看到顏色了。”爾芙如同完成了什么高精尖實驗似的坐在圓桌旁,滿臉驕傲的勸說著仍有些忐忑的二人道,“你們就是太膽小,你想想如果你們的頭發如指甲似的那么鮮艷多彩,那該多漂亮。”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她這話一說完,兩人齊齊哭了出來。
古代人是很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只有罪犯發配的時候,才會在臉上刺青,可見是多么保守了,如今兩人好好的黑頭發被爾芙弄成花花綠綠的顏色,要不是她們還記著為奴本分的事,她們都能把爾芙活吃了。
正當爾芙琢磨著要怎么安慰兩個悲傷逆流成河的丫鬟時,伊爾根覺羅氏輕緩從容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卻聽見有兩個丫頭在哭,便笑著打趣了一句,“哎呦,這是怎么了,這哭哭啼啼地可不像咱們府大丫鬟的做派了。”說完,她人就已經來到爾芙的身邊,扶起了起身見禮的爾芙。
“額娘萬福。”爾芙規規矩矩地屈了屈膝,道。
“你就是忒守規矩了,額娘不是說過沒有外人就不講究這些虛禮了么”伊爾根覺羅氏瞥了眼身旁披頭散發的抹淚二人組,雖然有些摸不清楚情況,卻也沒有多問,轉頭拍了拍爾芙搭在桌邊的小手,低聲教訓了一句,又說了說大女兒來信的神情,這才問起詩情二人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