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個兒也明白告訴你一句,要是你今個兒能將這事解釋明白了,那我就替你個體面,送你個出身,放你出府嫁人,要是你都解釋不清楚的話,那你就別怪我將你交給四爺處置了,想想四爺治下的手段,你該知道像你這樣妄圖傷害皇室子嗣的惡奴賤婢,該有個什么下場吧”爾芙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淺笑,冷眼瞧著穗兒,淡聲說道,她現在已經不關心穗兒想說什么了,左右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穗兒交給四爺處置了,哪怕今個兒穗兒舌綻蓮花,將滿天神佛都說動,也不會改變她的想法。
可惜穗兒并沒有注意到爾芙神色的轉變,也不知道爾芙心里的想法,她腦中回想著弘暉阿哥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以己度人的猜測,料想爾芙必是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弘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之所以會表現得那般驚怒,應該就是做賊心虛了,更覺得心中有把握了,連忙將肚子里的那點秘聞,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這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原本爾芙就是聽聽就算,卻是完全沒有想到就穗兒這么個不起眼的宮女,竟然掌握著李氏和烏拉那拉氏這么大的秘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匆忙命人將穗兒帶下去歇息了。
要說烏拉那拉氏這人,說幸運也幸運,說不幸也不幸。
小小年紀就被康熙帝指婚給四爺,為了能成為最稱職的阿哥福晉,基本上是一天孩童時光都沒有享受到,整日跟著那些嚴苛的教習嬤嬤學規矩、學治家手段、練習針黹女紅、苦練廚藝,除了滿族女子都精通的弓馬騎射,連琴棋書畫都略有涉獵,只為了能和從小就在上書房讀書的四爺琴瑟和諧,不過相比于這十來年的辛苦,能夠一飛沖天的成為阿哥福晉,也還算值得,應該算是幸運,但是不幸的是她真正將一顆心交給四爺的同時,遇上了爾芙這么個克星,最終落得個被病故的下場。
今個兒穗兒說的事情和烏拉那拉氏的關系不大,反而是掰著手指頭和爾芙說起了烏拉那拉氏家族有些復雜的姻親關系,著重點出了烏拉那拉氏家一個不被旁人重視的遠房堂叔,就連爾芙這個進門前就被伊爾根覺羅氏逼著把四爺府后宅女眷出身族譜背誦過十數遍的人都沒注意到這個堂叔,可見這個人在烏拉那拉家的地位如何,可偏偏就這么一個人就成為了李家早早給李氏安排的后手。
烏拉那拉氏的阿瑪費揚古房中有一妻一妾,與覺羅氏的感情篤定深厚,偏偏覺羅氏的肚皮不爭氣,從烏拉那拉氏降生以后,便再沒能為費揚古添上一子半女的,反倒是費揚古并不看重的小妾,接連生下一個康健且聰明伶俐的小阿哥來。
作為一個好丈夫,費揚古絕對稱職,他為了讓覺羅氏不至于有一天要看著小妾的臉面過活,很利落地處置了還未出月子的小妾,將小阿哥挪到了覺羅氏房中養著,只是他的好意安排,并沒有讓覺羅氏覺得安慰,只覺得小阿哥礙眼無比,不過好在有奶嬤嬤和仆婦幫忙照顧,小阿哥倒也是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更是在成親不久就繼承了費揚古留下的爵位。
在費揚古的有心安排下,小阿哥并不知道他并非覺羅氏所出。
雖然覺羅氏待小阿哥并不親近,多有刁難,小阿哥也很孝順,如果不是有次烏拉那拉氏和覺羅氏說體己話的時候,一不留神說漏嘴,被小阿哥的福晉聽出端倪的話,這事怕是也就沒有被揭開的那一天了。
初時,小阿哥的福晉也并非將這話放在心上,她也是閑話一句和自家額娘說起來,經過她額娘的提醒,這才懷疑起了小阿哥的出身,畢竟小阿哥和覺羅氏的長相,實在是沒有半點相似,且覺羅氏對小阿哥的態度,也當真讓人懷疑得很,偏偏小阿哥的福晉是個細心的人,并不是得過且過的性子,便命人開始調查這事,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卻是嚇了她一跳,之前費揚古突然將后宅伺候的婢仆,全部發賣出府的事情就漏了出來,再追查那些婢仆的下落,這小阿哥的生母是誰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