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戊疆郎來說,他們并沒有那么多的心思,但對司馬涑水這樣的法藏儒、政客而言,戊疆郎就是不安定的因素,當他們功高震主之時,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冊封和獎賞以安撫軍心,而是讓那些老兵,全部去死
這人都死了,還要什么獎賞啊,名留青史,還不夠嗎
所以說,死在邊塞的戊疆郎,才是最好的戊疆郎
反之,如果邊塞安定了,那這群戊疆郎又該如何安排呢,他們那么強,數量眾多,且名望、功績,遠超他們這群在朝堂上耍嘴皮子的文人。
難道真要讓戊疆郎進入權利中心,打破權貴集團所建立起來的體制和關系網,才知道后悔嗎
“可,可這樣,戊疆郎難道不會有怨氣,不會想造反嗎”欽國使追了上去。
“造反”
司馬涑水繼續往前走著,他說“不會,因為有怨氣的兵,遲早會戰死沙場,就算運氣好不死,你以為,欽天監是吃干飯的嗎”
欽天監有的是山海官,在監視他們,甚至,從中作梗。
一旦發現不安定的因素,就會立刻下黑手,要么引發兇獸狂潮,要么就是用卑鄙的計量,害死這些心生不滿的老兵。
“好了,不用再理會什么戊疆郎了,他們發來的急報,就當沒看見,”司馬涑水“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去找這個地方,然后盡一切辦法,請前輩出山。”
“是”
“另外,如今的局勢那么混亂,不能讓我欽天監一家承擔,”司馬涑水“閣老們已經商量過了,發起二十一人會議,是時候讓這群老不死們,出一把力了”
邊塞
兇獸被暫時擊退,但留下的,卻是死傷慘重的戊疆郎,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破碎的廢墟。
鎧甲上的鮮血早已凝結發黑,可接連半個月的時間,他們不眠不休,甲胄更是片刻不離身,然而,即便已經將警惕心提高了十倍,哪怕他們再怎么不惜代價的奮起反抗,戊疆郎經此一戰,也是死傷慘重。
至少兩成戊疆郎死在了這次兇獸狂潮之下,更有四成重傷,三成輕傷
“是時候了”
遠方,一個身影站在那里,這人赤裸著上身,腰間垂掛著早已銹跡斑斑的鎧甲,他手持一桿長一丈八尺的古怪長槍,腳下,不計其數的兇獸尸骸堆積如山。
不修邊幅的長發在滿是血腥味的風中飛舞,亂糟糟的黑須沾滿了兇獸粘稠的鮮血。
他如同天降,一人,只是一個人,卻硬生生擋住了九環城防的戊疆郎都差點擋不住的兇獸狂潮。
“這槍是瀝泉”陳武激動的仰望著那個突然前來援助的壯漢“你難道是副部長”
“回去告訴霍今決”
突然,宛如野人般的壯漢朝陳武喊道“煉制神器的時候到了,戊疆郎”
壯漢望著那因為狂暴妖力而幾乎崩潰的蒼穹“該回家了。”
“副部長副部長”
眼看著壯漢沒有回城,而是繼續朝著山海世界深處沖去,陳武想把他叫回來,可就在這時,一只未死的兇獸卻突然回光返照。
“吼”
兇獸的咆哮中,飛濺的鮮血中,一把劍貫穿了兇獸的心臟,他殺死了兇獸,但,也徹底失去了一條手臂。
戰場被打掃完畢,看著那一具具尸體被收入棺材里,然后再將這些棺材放入畫中天,只流血的男兒卻泣不成聲。
出生入死的兄弟先走了一步,同甘共苦的袍澤永遠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