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臉干咳一聲,偷偷露出臉頰道“先說好,我就一殘魂,可不是什么正主,有恩有怨都別找我年輕時他去白龍寺參悟天道,把我留那了,后來我可沒跟他享過一天的福啊。”
黑臉說著,泫然欲泣“出來這幾十年我慢慢得知他日后成了那么厲害的人物,我卻被困在天道碑里千百年,我、我也不容易啊”
黑炭頭差不多哭出來了,境遇和落差和本尊完全不一樣,他心再大也接受不了那種事實,況且再次恢復自由時,滅國了,家亡了,老母親也不在了,個中滋味,不是一把辛酸淚能宣泄的了的。
秦昆嘴角抽搐。
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笑。
閻判包希仁留在天道碑里的殘魂,和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先放在一邊,單憑他沒享過福這點秦昆就覺得可以同情一下。
“好了包哥,都過去了。看你判官袍披身也挺威風,你到底怎么來這的”
黑炭頭縮著頭,發現秦昆反應很奇怪,納悶道“你不捉我回去我這狀態可是受天諭不容的”
黑炭頭小心翼翼問道。
其實國破家亡他已經接受了,被放出來已經30多年,再不接受又能如何只是他再不想回到那天道碑里了。
天諭那狗東西不是人啊
“那個以后再說。”
黑炭頭松了口氣,看到秦昆不像那么迂腐的道士,放下了心。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只不過受一道呼仙符箓感召,我就到了這里。”
秦昆皺眉。
他沒聽過這玩意
不過既然是符箓那王乾應該還活著
“召你來的可是一個符師”
黑炭頭搖搖頭“不清楚。不過這次的呼仙符箓很特別,好像還有替死符的符紋,只是唯有判官身才能讓我出面替死。”
“什么意思”
“就比如你。我感覺得到你身上藏著一道判官法身。如果你同時用了呼仙符和替死符,那差不多就能召我出來,而你就會暫時被送到我的地方。大致是這樣。”
秦昆恍然大悟。
畫符的是王乾沒錯,但活下來的是崔鴻鵠
“那你之前在哪”
“嗨一個鬼城,我隱姓埋名在里面混了個主簿的職位。不過具體是哪我不能告訴你。”黑炭頭又警惕起來,生怕秦昆抓他回天道碑里去。
秦昆看著他的眼神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得知崔鴻鵠暫且被移置鬼城中后,他也放心了。
還待說什么,黑炭頭忽然一怔“又有人呼我”
秦昆看見黑炭頭寸寸消失,黑炭頭道“秦昆,我力氣用盡了,同屬一門,你幫我一次”
“幫你怎么幫”
“我帶你一起去”
“你還會挪移”
“這里非陰非陽非蜃,我堂堂人道正神,鬼仙之體,在這地方帶人挪移,又有何難”
黑炭頭說著朝著秦昆伸出手。
很明顯,他也不能隨意帶人挪移,應該需要得到對方同意。
人道正神鬼仙之體
秦昆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不過既然是故人,又保下了崔鴻鵠一命,肯定要幫的。
想罷,他將手伸了過去,黑炭頭消失的最后一刻,拽著秦昆消失在教堂。
幽靈議會總部。
一個皮肉人站在十字碑的金光之外,不停發動攻擊,那十字碑上的金光越來越弱
里面,半邊殘軀的黑茲利特,和只剩一口氣的墨諾提俄斯苦笑連連。
誰能知道,流浪騎士西西弗里剛剛離開,就有一個強大的怪物找上門來。
“黑茲利特,快走,不要管我了”
地上的墨諾提俄斯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不是西西弗里把圣水給他全喝了,他此刻恐怕連動都動不了。
“我不會丟下你的智慧神祇,錫安契約”
黑茲利特半邊身體血肉模糊,但都是外傷,有了圣水穩固傷勢,勉強還有一戰之力。
只是他的力氣,僅僅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而已了。
四張卡牌被他摸出。
“極端的命運是對智慧真正的檢驗,誰最能經得起這種考驗,誰就是大智者各位神祇智慧的信徒,黑茲利特,祈求您的降臨”
黑茲利特雙手合十在禱告,只希望這些神祇能降臨的快一點。
精致的卡牌已經老舊。
四張卡牌上,先后亮起,又逐一黯淡
一個獨眼白髯,身披金甲的卡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