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囧相的校醫先生呆滯了好一會兒,然后轉身一手扶額,同手同腳走得背后卷過一陣秋風掃落葉。
等到連校醫先生都離開,我把老虎鉗收回抽屜,眼角微微一抽。
卡洛琳護士長其實校醫先生想岔了。
老虎鉗拔牙真不是海軍本部醫院護士科一脈相承,而是個非常巧妙的誤會。
最開始源頭在娜娜。
我家熊孩子打小聽多了床頭故事,因為記憶模糊了嘛我說的故事多多少少夾帶私貨,忘記的劇情被我拿同人文里印象深刻的細節給填補上。
于是,被忽悠成功的娜娜,很長一段時間里認為
醫生護士的正確版本,要么是她的斯托克斯老師那種學醫是為了將來在手術臺上名正言順捅仇人,要么就是我說的老虎鉗拔牙手鋸開刀的死神護庭十三番四番隊隊長卯之花那種。
后來有一年,娜娜太過迷戀糖果把牙給吃壞,我帶她去兒科,結果
娜娜捂著嘴羞羞的哭,死活不讓當時還不是護士長的卡洛琳看她的牙。
再后來,當年海軍本部醫院一枝花的卡洛琳,憑著一柄拔牙老虎鉗嚇跑無數追求者,最后讓她現在的老公膽大包天娶回家。
然后,剛才看校醫先生的反應我忍不住要揣測,當年,校醫先生是不是也被嚇得不輕
這真是個誤會連連的事故, ̄ ̄。
接下來直到下班都再沒有誰打擾。
隨著日薄西山,擾人清靜的蟬鳴也低落,禮貌的與校醫先生道過別,我和往常時間里一樣,從海軍軍校出來,穿過辦公區,回到將領宿舍區。
換了衣裳就去廚房,打算隨便先下點東西填肚子,然后到時間得出門。
今天約好了,海軍本部醫院護士科一姑娘過些日子結婚,卡洛琳早早跟我說了,今晚一票女人要開個道別單身聚會。
我是不喜歡出門,不過梅蘭妮,就是準新娘子和我有幾分交情,共事近六年,沒有閨蜜友誼,也有點同事香火情。
況且,婚假后梅蘭妮就要跟著新出爐丈夫調任別處,一去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
即使我死宅,晚上也要去見見,幾個女人聚一塊樂一樂嘛
另外就是,其實我閑得慌。
搬家以后,娜娜反而回來少了,她總是因著各種原因滯留在科學部。
大將黃猿是個討厭的男人。
我承認自己有偏見,雖然那個男人似乎很看好我家熊孩子,并且不著痕跡在培養她,可我還是討厭。
他的行為目的毫不掩飾,即使沒有明說,也還是讓我清楚知道,他正在一點一點的把我的孩子引向一個新的世界。
小孩子長大了總會離開父母身邊,我知道那不可避免,真正面對的時候心情卻還是無比失落。
娜娜長大了,小小一粒的孩子在我還沒作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張開翅膀,正跌跌撞撞飛向高空。
我只能靜靜看著,想伸手護著她,又擔心太過溺愛會讓她軟弱。
沒有誰能夠永遠陪在另一個人身邊,特別是孩子,我現在護得密不透風,等將來我死了,誰會接手毫無怨言護著她
我知道這種時候該稍微放開,可是
還是討厭
心不在焉填過肚子,又去沖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