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生物,較之先前藏匿黑暗遂然攻擊,此刻它盯著人的眼神帶出智慧生物特有的神采,
想了想,繃緊的肌肉微微松弛幾分,道伯曼沉聲開口,“這些火焰是你做的嗎保護人類”
是蒼魂之力。那生物眼睛里滑過幾絲流光,仿佛廣袤黑夜深處亮起的螢火,語氣似悲似喜,東家蒼龍保護了你們。
東家蒼龍難道指的是安娜夫人道伯曼挑了挑眉梢,正要試著問個究竟,還沒開口就見那生物移開望向他的視線,仰高頭顱看著上空。
而上邊順著方向看上去定了定神,道伯曼下意識吸了口氣。
高處什么也沒有,能看見晴藍的天空,可怕的是他們分明呆在山腹深處,方才爆炸更是叫他們往下層跌落,此刻重見天日竟是安娜夫人一擊直接轟得頭頂整座山化為灰燼嗎
或者該說,她的攻擊攔腰抹平半座島嶼何等可怕的力量,那樣病弱的女人。
短暫靜默過后,那生物的聲音再次作用在道伯曼腦海中,很快要結束,既然蒼龍覺醒千年的愿望就快實現了。
也不知為什么,即使沒有敵意,鬼族守護獸這一次的聲音居然帶出些異樣,象是情緒出現波動,生生叫人聽出幾許怨懟之意,幾千年過去,女王居然又一次選擇站在你們人類那一邊。
收起打量高空的視線,目光投向不遠處開始的戰斗,道伯曼聳聳肩,曼聲回答道,“難道不是鬼族逼迫的結果嗎”
“雖然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但是”刻意停頓幾秒鐘,道伯曼瞇細眼睛,看了那夫人瘦弱病態的背影半晌,淡聲往下說,“她身上的可怕痕跡,無論怎樣報復都是你們應得的吧”
他開口之后,那生物的聲音再沒有響起,道伯曼也沒在意,只是冷笑,心想著至少不是厚顏無恥啊還有點廉恥心,沒有狡辯。
安娜夫人身上的痕跡,她說的,拜你所賜。,答案已經很明顯,雖然不知道究竟怎么發生何時發生,罪魁禍首是鬼族卻毋庸置疑。
那樣可怕悲慘的遭遇,如今她僅僅是因為要保護女兒才與鬼族發生沖突,安娜夫人已經算異常寬容,若是換了旁人
而無論她要怎么報復,鬼族都難道不是活該嗎
整個族群的興衰責任壓在一個女人身上,黑發異種和其他存活的族人,甚至守護獸,這些有智慧的生物難道就不覺得無地自容嗎
趁著安娜夫人那邊的勝負尚未分曉,道伯曼撥冗低聲問道,“如果說復興是血脈責任,鬼族曾經為你們所謂的女王做過什么嗎”
享有無上榮耀掌控生殺大權似乎都沒有那夫人和她女兒安安靜靜躲在馬林弗德,幾乎活得象普通人,若不是小丫頭進入海軍科學部
在道伯曼看來,恰如海軍內部人人必須遵守的準則,那本書的名字,義務與權利對等,強加的責任任何人都有權抗爭。
“嘛我說的對你們而言大概是廢話吧”
哼笑一聲,嘴角挑起弧線,他睨了鬼族守護獸一眼,語調半嘲半諷,“我也是無聊才會和你爭辯,這種愚蠢的問題。”
眼角余光里,他視線投過去時,那生物居然也同樣盯了他一眼,從戰局中分出一絲注意力,然而目光只是停頓了一會兒,就平淡分開。
也僅僅是這短暫幾秒鐘,遠處那場戰斗依稀塵埃落定。
黑發異種身影消散,緊接著道伯曼察覺到阻礙行動的青白色火焰晃動一下驀的消失,接著他看了巖石上的獨角生物一眼,瞇了瞇眼睛,到底沒動手。
他看見,透過修煉到目力的霸氣,他看見青白火焰散去之前,獨角生物身上擴展的一種詭異氣場抵消火焰結界當然,僅僅只有道伯曼身側的結界散去,其他將官們仍舊處于保護之中。
并且,在他驚訝過后試探著松開懷里的小丫頭,科學部的女孩子軟軟滑到地上,頃刻間,距離他只有幾公分,幻影般的火焰重新包裹住她。
只有道伯曼脫離火焰結界,是鬼族守護獸的手筆,至于它這樣做的理由站在敵對陣營,道伯曼覺得還是不要深究為好。
如果站在海軍立場,他原本應該立刻出手殺死它,它是鬼族守護獸,即使此刻對人類沒有敵意,不代表之后不會沒有。
只不過算了。
殺死啖食血肉的野獸和殺死有理性的智慧生物,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