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側身坐到床沿,扶著昏睡中的人靠在自己懷里,薩卡斯基猛地回頭,這次看向軍醫凱里恩的目光頓時蓄著深深的怒意。
很明顯,她只裹著床單,經過緊急救治的這人衣裳不知去向
“她溺水了,不換掉濕衣服情況會更嚴重。”或許這一刻他的視線過于凌厲,凱里恩往后退了一步,接著抬高雙手作無辜狀,口中急忙說道,“我全程都閉著眼睛,沒有對這位女士做任何失禮的事。”
陰森森的盯著軍醫,直盯得對方神色無比驚悚,良久,薩卡斯基強制收斂怒氣,勉強維持岌岌可危的理智,彎下腰把這人連床單一起打橫抱著,隨后轉身大步朝醫務室的門走。
“薩卡斯基少將。”一腳踩出醫務室艙門,后方,凱里恩又一次相當沒眼色的打擾他,“今晚請您多留意這位女士,治療疫苗使用者的情況很可能隨時反復。”
薩卡斯基身形微微一頓,片刻過后再次邁開步伐朝前疾行,內心那句混蛋也不知是罵凱里恩,還是罵他自己。
因著擔心這人的情況,薩卡斯基帶著她一路疾行,連沿途撞見麾下時連回應都無暇開口。
他將她帶回他的臥艙,隨后打開兩間艙室之間那道門,隔壁這間是安排給她的寢室,和薩卡斯基那間有一扇門互通,原本屬于他的副官羅納德。
軍艦最高指揮官與副官的寢室布置一貫如此,兩個艙室間開著一扇門,以便副官隨時聽令,不過這次情況特殊,羅納德換了住艙,原本副官的臥室給了她使用。
因為畢竟是女人,接下來七天的航行,生活起居總不能叫她和將官士兵混在一起,軍艦上都是男人;這當中也有監視的意思,她是軍艦上唯一一位不屬于海軍的外來者,不可能放任她住在別的艙室。
跨過連接兩處空間的門扉,隨意掃過一眼,室內一切都妥妥當當,羅納德做事謹慎又細心,給她的艙室收拾得干凈,用具也都是軍需官那里領用的最新物品。
再次對副官的能力表示了肯定與滿意之后,薩卡斯基走到位于一側的床邊,小心地把她放上去。
接下來,他花了幾分鐘時間安置這個人,甚至替她掖好有些散開的被角,大功告成的他收回手,直到現在才細心看她。
方才的動蕩里,秉著非禮勿視的君子風度,他不敢過于專注,只生怕自己看見什么不該看的,到得此時他為她又多蓋上一件被褥,遮得嚴嚴實實,沒了叫人尷尬的場景,他才有心思察看別的情況。
藏在被褥里這人毫無知覺,先前還發出細細囈語,此時她非常安靜,許是情況有所好轉,臉上異樣的嫣紅似乎褪去,單薄眉眼微微舒展,側放在枕頭邊的手掌蜷起,幾乎象普通的進入睡眠。
暗沉的眼眸巡視著昏睡的這張臉,也不知怎么,薩卡斯基竟有些發怔。
開著燈的艙室光線昏黃蒙昧,半封閉的空間里飄浮著錯覺般的氣息,淺淺的象是花香的味道方才一路上如影隨形,源頭出自懷里這個人,漫無邊際撲入鼻端。
和往日靠近他那些女郎們的香水味不太一樣,似乎就是單純的香味,帶著點甜膩的女人的味道。
抱著她的時候,隔著輕薄布料,微微發熱的溫度,柔軟的身體此時此刻,攪得他心神不屬的人毫無防備在咫尺間。
她昏睡不醒,他卻不由自主想象,那座島上,深夜里她自溪水里回到篝火邊,褪了衣裙的畫面。
精致鎖骨,修長的雙腿細膩肌膚,平坦的小腹
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手腕剛剛抬起又懸在半空,微微眩暈的神智瞬間清醒,薩卡斯基有些狼狽的起身急忙退出這間艙室。
返身折回屬于他的空間,被火燒著似的立刻闔上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