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忽然從暗搓搓角落冒出來的這位赤犬大將,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米開外,據鬼蜘蛛中將說是我家娜娜在的地方,咫尺間的臺階上,深紅西裝的男人跟個反派boss似的堵住去路
后方科學部種植園玻璃墻內有燈光透出來,柔軟靜謐的光投在他身上都被污染得鬼氣森森。
還是那身八百年不動搖的紅外套花襯衣,前胸口袋一朵風騷粉薔薇,加上遮掉大半張臉的帽子,又因為背對著光,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陰郁又暴戾。
雖然衣冠楚楚可就是不像好人,活生生一山賊土匪。
大晚上的簡直扮剪徑強盜不必上妝啊
當然,這種和海軍正義大相庭徑的描述或者有摻雜我的個人偏見,不過這不能怪我,真的,實在是這位赤犬大將做事不地道啊不地道。
對此時此地的我來說,每個忽然冒出來擋在別人尋親路上的家伙都是耍流氓
然后,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整個就一流氓集中營一個兩個的全都不是好東西
這些混蛋男人也不想想,我容易么
大半夜的,我披荊斬棘霧斬妖除魔大霧,眼瞅著目的地遙遙在望,忽然面前就擋著一只攔路虎也是夠酸爽,這種心急如焚偏偏意外頻發的感覺,實在叫人如鯁在喉啊摔
靜靜看著離自己很近很近的赤犬大將,我保持著一腳邁出去的姿勢僵硬在原地,木著臉,趁著僵持的這點時間,心里的吐槽一浪蓋過一浪。
今天晚上估計出門沒看黃歷,真的諸事不順。
打從黃猿大將接起我家娜娜電話那刻開始我就魂不守舍,白天做什么都不對勁,滿腦子都是些非常糟糕的猜測,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三更悄悄過來,結果各路人馬象雨后蘑菇一樣綿綿不絕。
今天不是每年海神祭第一天么往年這些高層將領們不都花天酒地去了嗎一個兩個的不去游女町找老相好鴛夢重溫,跑來攔我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虧我特地選了人山人海的夜市作為切入點,結果沒等走出鬧市就被鬼蜘蛛中將盯梢,緊接著大將一個兩個的冒出來。
簡直就象打麻將被人截胡截了一把又一把,我就是想看一眼自己家熊孩子,這些人不添亂會死么會死么會死么
許是這一刻我的表情太過獰惡,而察覺之后,面前這男人幾不可聞的哼了聲,接著,他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
一雙手悶騷的戴著漆黑皮質手套,抽出來之后自己脫掉一只,一番動作做得慢條斯理,禁欲系鬼畜氣息簡直呼之欲出。
他一直沒說話,隱在帽檐陰影深處的眼睛,視線如有實質盯著人看。
我被看得滿頭霧水,隨后卻見男人沒戴手套的那支手手腕抬高幾分,緩緩地探過來。
對方站得太近,幾乎一抬手就能碰到,這時候我人后退顯然來不及只能把頭偏開幾度,不想他象是猜到我下一秒的行動,我才剛避開,他的手就如影隨形追上,帶著厚繭的手指指尖擦過臉頰,復又觸及鬢邊散落的發絲。
這一刻的撫觸帶著陌生味道,不知該怎么形容,仿佛某種不知名的香,悠遠醇厚,深處混著微不可察的腥甜,依稀有一點點熟悉。
盯著占滿視野的一截深紅西裝袖子,幾秒鐘后,我忽然想起對方在做什么,回神的瞬間整個人從腦門心到后腳跟一陣寒顫,頓時毛骨悚然。
不過,沒等我做出什么反應,更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附在鬢邊的手指向下游移的意圖。
“耶薩卡斯基,真是巧遇。”是黃猿大將,男人的聲線沙啞,語調半嘲半諷,隔著些距離也能聽得出心情不愉快,“這次你該不會也是路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