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觀察了好半晌,確定身邊這個人沒有再一次忽然消失的跡象,薩卡斯基腦中方才一路搜尋一路越繃越緊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也才有心思考慮別的問題。
比如說,這人用無比親密的姿態環抱著一團空氣這種象是午夜鬼故事一樣的畫面。
薩卡斯基當然也聽得見哭聲,片刻之前在樹上,此時在她懷里。
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聽起來應該是年紀很小很小的幼童,咿咿呀呀的哭嚷,委屈得不得了,音量也很大,至少,從附近這街道兩側建筑物當中傳來附近居民被驚醒的動靜來判斷,小孩子哭聲不是他一個人的幻聽。
只不過看不到正在哭的孩子,在薩卡斯基眼中,咫尺間這人懷里空空如也,詭異的是她做出一副托抱著什么的姿勢,一手抬高幾分緩慢規律地拍撫,無比珍愛的樣子。
她低眉斂眼笑容溫柔慈愛,不知怎么,竟叫他看得生出些異樣情緒。
這人溺愛滿滿的姿態,薩卡斯基越看越覺得刺目,她看不見別人,或者不愿意分神給別人,那般愛憐的目光一絲一毫也不肯給其他人。
這樣心無旁騖,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模樣,真真是叫人不悅。
當年遇見她那時候也是這樣,看似溫良謙恭,實際上,根本沒在意過任何東西,除了她心心念念的,其余的全都不屑一顧。
無論是堆積如山的財富,亦或者位高權重的旁人。
到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空有野心的少將,她也還是漫不經心對待。
驕傲的女人,叫人恨不得撕掉她的偽裝,讓她哭著
薩卡斯基瞇著眼睛看她,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記,眼底眸光幾經變化最后顯得晦暗,只是他收斂得好,以他的城府,即使有異樣斷也不會叫旁人察覺,更別說原本就不肯投注視線給他的這人。
繞在耳邊的哭聲還在繼續,綿綿不絕傳出去很遠很遠,深夜里會得吵醒一切那樣。
嘴角噙著淺淺笑意的人對他暗藏不悅的眼神變化一無所覺,甚至根本看也不看他,只專心致志小小聲安撫著,側著臉一下一下親吻空氣或許不是空氣而是只有她看得見的孩子。
邊哭邊抽抽噎噎喊她媽媽的孩子。
盯了她一會兒,薩卡斯基克制的將注意力挪開幾分,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手上小心翼翼拍撫的那支手頓了頓,又把心思勉強移到拍著空氣那支手本該存在的目標上。
一個年紀很小的幼童只聽得見聲音看不到任何影像哭著喊她媽媽
她的孩子
轉了心思之后,薩卡斯基眉心皺了皺,隨即想起科學部那丫頭明明還在地底深處昏迷不醒。
不久前,在海軍科學部秘密實驗室中這人毫無預兆隱去身形,追出來之前薩卡斯基確認過,她的女兒好端端躺著。
也因為那丫頭還在,薩卡斯基和黃猿、鬼蜘蛛他們才沒有太過焦躁,因為他們心知肚明,她是為著她家小丫頭才回來,女兒還在,她就跑不到哪去。
她驟然失去蹤跡,當時在場的三個人,黃猿留下盯著小丫頭防止她故布疑陣之后返回帶走孩子,薩卡斯基和鬼蜘蛛則動身開始搜索,不過因為實驗室位于地下深處,等回到地上再四處查看,實際上已經失去最佳時機。
幸好這人不是離開馬林弗德,她家丫頭在,她果然哪里都去不了。
然后話又說回來,既然她家丫頭在,那么此刻,她抱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