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挪過于端正而有些繃緊的身軀,盯了一邊結束與麾下準將肖蒙的通話,此時恰好收起電話蝸牛的巴士底一眼。
接著又看了看已經摸出電話蝸牛,正在向遠在馬林弗德那邊的海軍科學部下達命令的同僚黃猿。
之后,薩卡斯基面無表情的收起目光,略略側過身,視線放低到后方被他保護起來的,悄沒聲裹成團睡著的這人臉上。
盯著她藏在墨黑毛絨絨里邊的小半張臉看了好一會,復又冷哼一聲,卻也不說話,就是抬手探過去,指尖不輕不重劃過她的臉頰,隨即慢吞吞的沿著線條一路往下
眼角余光里,薩卡斯基看見踱過來的道伯曼,看到他的動作,眉梢一挑,同樣沒有開口。
走到近前停下,道伯曼有意無意攔住緊隨其后的鬼蜘蛛,擋掉薩卡斯基的動作,開口的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一枚發梳都是那般珍貴的東西,誒安娜夫人是什么運氣”
薩卡斯基的指尖捻了捻這人細致的下巴,冷笑一聲,這時候才開口,“島嶼的具現化,這期間雙子島所發生的一切,矛盾尖端會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很正常。”
“另外,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么她需要動手術”
別以為意外頻發就能蒙混過關。
尤其是你這蠢材。
指尖稍稍用力,察覺到這人瞬間的繃緊之后,薩卡斯基又哼了聲,冷冷的說道,“睜開眼睛,我知道你醒了。”
醒了卻裝睡,這人就是逃避現實,可笑的是在場哪個沒有察覺,只是都裝作不知道而已。
他們因著那張海圖而氣勢暴漲,室內徒然被壓迫感籠罩,那一瞬間,察覺到異常的這人就蘇醒,雖然裝得很像,呼吸和心跳都毫無破綻,可是在場都是見聞色修煉得爐火純青的高手,睡著和醒來的區別,哪個發現不了。
個蠢材。
薩卡斯基簡直快被這人鴕鳥似的行徑給逗樂了,自我欺騙倒是干得輕車熟路,卻也不想想,誰會一直縱容她逃避下去。
有些問題遲早必須面對。
比如說現在,當務之急的事解決了,接下來就該是他們的個人感情問題。
不是逼她立刻做出選擇,但至少,薩卡斯基認為不能縱容這人繼續逃避,視而不見所有人的心意,那種事
許是這一刻他迸發的氣勢過于尖利,明明蘇醒了仍是閉著眼睛裝作昏睡的人渾身一顫,身子往大衣里邊縮了縮,隨即拿手攥著蓋到脖頸的大衣衣領邊緣,細白手指收緊,好半晌都沒動靜。
又等了一會,可能是察覺到沒有蒙混過關的可能性,闔起的眼睛輕輕動了動,鴉羽似的眼睫終于緩緩的睜開。
油艷寶石色的通透碧瞳,倒映出薩卡斯基無比嚴肅的臉。
靜靜的看了他片刻,這人又慢吞吞的坐起身,小心翼翼拉高大衣,縮起雙腿,把自己團成團藏在一襲墨黑深處,只露出小小的蒼白的臉。
平靜到近乎涼薄的目光,環顧室內一圈,似是想了想,開口道,“那個刺客不是bi的來人,我似乎見過對方。”
說話間仿佛盯了他一眼,只是眼神有些奇異,對薩卡斯基來說,至少他無法領悟她想告訴他什么,又或者是想向他征詢什么意見。
室內安靜片刻,隨著她醒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連一旁正示意那廂科學部使用儀器開啟空間穿梭力場的黃猿都中途暫停,人跟著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