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幾乎要天荒地老了,然而等到慕安言勾到糖,就毫不猶豫就抽身離去,嘎嘣一下把糖嚼了。
寒謹晟:“………………”
陸清湖:“噗。”
慕安言通紅著臉頰又暈暈乎乎坐了回去,他眼神中還帶著幾絲陸清湖從未見過的茫然,吃過藥又折騰一番,很快就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陸清湖到底也是世家子,他本以為慕安言是占據上風的那個,然而如今定下心來仔細一看,頓時就看出了端倪。
他神色詭異道:“你把他弄傷了?”
寒謹晟連忙否認:“當然沒有。”他提前做過的功課十分結實,做完清洗之后就抹了藥。然而他沒想到自己進得太深做得太過,居然還有一些濁液留在里面,手指清洗不到……這才叫慕安言發了燒。
傷寒本來是要人性命的大病,然而寒謹晟有神醫在手,靈丹在側,只要還有一條碼命,他就能把人救回來。
再者齊南診治之后并無大礙,慕安言身體一向強健,有內力護體,這次又只是低燒,哪怕放著不管也隔天就會好。
因此寒謹晟雖然擔心,卻也不是慌得沒了章法,而是加快把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完,讓這人不會再跟著他勞累便是。
各人皆有各人的責任,哪個人都不是哪個人的一輩子,寒謹晟做這些事情,也是為了兩人以后能更好的相守。
陸清湖嘆了口氣,他道:“你別辜負了他。”
寒謹晟神色自然,輕輕給慕安言又鋪了一層被子,他壓低聲音道:“這是自然。”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里間,這才又開始商議其他事情。
陸清湖微微正了正神色,他壓低聲音,神色嚴肅地道:“出事了。”
“十三年前,先帝曾在宮中臨幸了一個宮女。那宮女生下了一個小皇女。那小皇女居于冷宮,是以她并未被人注意到——她今日,來找了我。”
寒謹晟道:“處理掉了么?”
“我倒是想……”陸清湖苦笑一聲,他低聲嘆息道:“如今,最不能出事的人,就是這位皇女殿下了。”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幾絲凝重。
不能處理掉,只代表了一件事情——這個皇女,已經進入了某些人的眼里了。
只要她表現尚可,抑或是乖乖做個傀儡。
那么那些保皇派就會扶她上位。
在慕安言不知道的時候,鳳樂越已經成功地出現在了朝堂之上,那許多人的眼中。
他在第二日便悶出了一身汗,期間被寒謹晟喂了好幾次白粥,醒來的時候一望窗外,還是漆黑一片,似乎是凌晨時候。
慕安言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如初,身上粘著一層薄薄的污垢,十分不適。寒謹晟還睡在他身旁,感覺他有所動作,馬上便清醒了過來,“醒了?”
慕安言答應了一聲,就見寒謹晟翻身起床,又把他壓了回去:“先躺一躺,等我去叫齊南過來,再給你看一看。”
慕安言恭順地應下,他躺回軟褥中,卻又被寒謹晟擋了一下。
寒謹晟在他被窩里邊探了探,感覺有些濕,轉過來又鋪了一層新被褥,自己用內力迅速把里面捂熱,這才把慕安言塞了進去。
慕安言待在被子里,說不準心里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窗外樹影落在窗子上的剪影。
齊南很快就來了,確定了慕安言再無大礙,一邊皺眉說著擾人清夢者,一邊打著哈欠又回去了。
他本來是想直接穿一身褻衣過來,被寒謹晟一記眼刀看了個寒顫,到底沒敢。
還有三月時間。
慕安言睡不著,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女主穿過來,應該也就是在這幾日了。
寒謹晟躺在他身邊,低聲說:“睡不睡了?”
“不了,我去沐浴。”慕安言低聲回了一句,就要起身,轉頭就看見寒謹晟也起來了,他隨意地披了一件外袍,開口道:“一起吧。”
已經是九月里,夜晚極為寒涼,內力高深者雖然寒暑不侵,但是到底不能落了防范。
比如他不就陰溝翻船了么?
慕安言又給他加了一件衣裳做二次防線,這才推門出去,說道:“走吧。”
寒謹晟笑了笑,拉住了那似乎眼底一片眷纏煙色的溫柔神色。
外邊已經月過枝頭。
夏蟬尚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