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室里的男人倒是非常淡定,端著自己火燒一般疼痛糾結的手臂緩緩站起身。
向堃帶著同事們趕來時,一眼看到正站在處置室門口的聞璐。
兩人只通過電話交流過,沒見過對方真人,不過向堃卻知道聞璐。聞欒那小子,總說他姐長得很漂亮,向堃不信問聞欒要了照片看。
走到處置室門口,看到里面的人,向堃糾結的扣扣腦袋。
“又見面了,老向,”宗政嬉皮笑臉的上前打招呼。
向堃沒理會他,向身后擺一個手勢,身后的人上前,直接銬住宗政的手腕。
向堃摸摸鼻子,“不用說原因了吧?你說你都犯多少次了?非等到判你你才安心?涉嫌尋釁滋事,直接拘留,帶走。”向堃毫不客氣。
“你們動作輕點兒,”杜陌優匆匆擠出人群,對著控制宗政的人說:“他受傷挺重,記得按時來拆線。”
杜陌優將目光投向宗政時,發現宗政也在看她。
他的眼睛里不再是不耐煩,反而是另一種柔和。似乎里面還帶著一點訝異。
宗政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渾身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他只知道,從沒有人會對別人說對他好一點,如此護著他。
“我記起你了,”宗政突然會心一笑,痞痞的又很陽光,“上次車禍被偷手機那個。”
他一時沒想起來倒不是因為他記性不好,也不是杜陌優長得不夠讓人印象深刻。
只是他活得很匆忙,從沒有為什么人刻意駐足,也沒什么人能讓他刻意駐足。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他每天見到形形-色-色-的女人千百種,早已麻木,所以對女人也從來不過多的在意。
不過今天,杜陌優卻讓他有些側目。
她,有些與眾不同。
“難為你還能記得我,”杜陌優真佩服他的記憶,不過想來他腦子也不好,否則怎么會做這么蠢的事,讓自己受傷。
宗政又笑了,這女人又換上一副防備的面孔。得,是他得罪她在先,宗政自認倒霉。
向堃派人將宗政帶回去,自己則留在醫院繼續調查,并等待手術室里那兩人出來。
過程十分漫長,杜陌優將向堃一行請到了會議室,將宗政三人來醫院后的目擊證人全部叫去會議室詢問,并且調取了監控錄像。
杜陌優也被叫去進行調查,等做完筆錄,杜陌優起身離開時,她試探著問:“他真的是壞人嗎?”
向堃忙著簽字,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就剛才那個,”杜陌優說。
“哦,你說宗政啊,”向堃想笑,“你不說明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宗政這人——怎么說,我們的‘常客’了,但從來沒人用‘好人、壞人’形容他。”
向堃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單純覺得,’好人’‘壞人’這樣的形容和宗政連在一起,有些好笑。
“上次我手機被偷,是他幫忙抓住了小偷,要回我的手機,”杜陌優想了想說:“我覺得他不是壞人。”
“哦?是嗎?”向堃突然坐正,覺得有意思,“宗政還做過這種見義勇為的事呢?那我要和他好好說說,讓他記下來,等哪天他萬一真判了,說不定還能減刑。”
杜陌優見向堃沒正形,也不再多說,徑直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