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與他爭執是否同意放她走,此刻,她也不想破壞這片刻的美好。
“是他的妻子?”聞璐大致明白陸堯澄的用意。
不過心口又漸漸漫上絲絲涼意,她沒預估到這股涼意的侵襲程度,逐漸讓她冰寒徹骨。
“你故意與我偽裝成一對恩愛璧人,模仿平淡又如膠似漆的夫妻,就是想刺激戚逸霖回想起往事?”聞璐有些自嘲,低頭看著這張絕美的俊顏,心頭止不住顫抖。
“不止這些,”陸堯澄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在書房時,我告訴他,余錦寰的母親期待能早日見到女兒和外孫。”
她瞬間錯愕。
余錦寰不肯讓戚逸霖知道自己的行蹤,更不會讓戚逸霖知道小瑾的事。
如果讓戚逸霖得知余錦寰還有個孩子,那結果可想而知,戚逸霖當然懷疑小瑾可能是自己的親生子。
陸堯澄可怖有心思縝密。
他利用了戚逸霖心底中最柔軟的部分,讓戚逸霖自己在觸景生情中變得柔軟,收起自己的強硬的外表和防備心,愿意舍下利益作交換也在所不辭。
陸堯澄的聰明之處不僅于此,他善于誅心,便是篤定了余錦寰在戚逸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你怎么篤定,戚逸霖會接受這樣的暗示?我聽說三年前戚逸霖就離婚了,”對于一個與自己離異,再無干系的女人,僅憑孩子這一點,不可能讓戚逸霖如此看重。戚逸霖那樣的人,方方面面和陸堯澄不相上下,怎么會缺女人,何況他也不似陸堯澄如此在意自己的名聲,如果他想要孩子,甚至可以只要孩子而不管孩子的母親是誰。
但他沒有,已然心甘情愿的上了陸堯澄下的鉤。
“忘了告訴你,余錦寰的母親是我的繼母,”陸堯澄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悲傷或者痛苦,反而嘴角銜著一絲頗為得意的笑容。
聞璐卻為之震驚。
怨不得之前余錦寰千叮萬囑,她的事對陸堯澄也不要提。
“那位余小姐就是你的妹妹了?”聞璐故意裝作不知道問。
“算不上,我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甚至余錦寰出嫁時,他還在國外,連余錦寰和戚逸霖的婚禮都沒參加。
準確的說,當時陸堯澄連余錦寰嫁的是誰都不曾關注。
他們是重組家庭,但這個重組家庭里,沒有一絲一毫的互相關愛,有的只是相互利用。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余小姐也是你名義上的妹妹和家人,你怎么舍得這樣利用她?”聞璐徹底明白陸堯澄的心有多冷。
那是她永遠捂不熱的溫度。
“家人?”這兩個字尤為可笑,陸堯澄反而不懂聞璐的腦回路,“你知道余錦寰的母親為什么會嫁給我父親嗎?”
聞璐猜到其中必有故事,迷茫疑惑地看這陸堯澄。
“余錦寰的母親嫁給我父親的時候,她的生父還躺在醫院的重癥病房里生死未卜,”陸堯澄驀地張開眼,一雙漆黑的眼眸宛若黑洞,“不覺得可笑?這就是你一直鄙夷的不齒。”
他抓住她思想比較保守的軟肋,有一次戳痛她的自尊。
為了榮華富貴不知羞恥,她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