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稍有停歇,代善、褚英還有扈爾漢一碰頭,逮著片刻聚在一起商討軍情。已經在敵營里繞了一圈的扈爾漢說道“布占泰從斐優城只帶了一萬多兵來,可以說人數上仍大大占了上風,現在他們想把我們王東逼退,逼到了野狗山上,目的是想以此圍困我們直至彈盡糧絕。”
這扈爾漢居然孤身一人深入敵營查探軍情去了,居然毫發無損的回來真是一員猛將吶
褚英冷靜地分析道“布占泰容易輕敵,自以為大軍在手定然勝券在握,所以想要用圍困這招逼我們投降。他絕對想不到我們會突擊,所以趁現在還不到絕路,我們應該集中兵力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們只有兩千多人,不到對方的五分之一,而且其中精銳部隊都在三都督手上,如何殺出去”代善質疑道。
“我已經讓費英東去找他了,讓他一定要把手上的五百精銳拿出來”
“哼,”扈爾漢冷哼一聲,一提舒爾哈齊他就來氣,“你們都別幻想了,他是不會拿兵出來的。這可是他保命的兵,說不定啊,他現在已經和那兩個孬種一塊逃回赫圖阿拉了”
話音未落,費英東就匆忙來了,嘴上還罵著,“該死的舒爾哈齊把我們賣了,他趁亂自個兒溜回家去了”
扈爾漢一聽,張口就罵“我他媽的就知道之前我看他那做派,我就知道他巴不得我們都死在這里,他好回去交差別讓老子活著回去,不然一定到汗王那日好好告上他一狀”
費英東說“那個常書和納布齊簡直就是無賴,汗王真是看錯了人要不是他那五百精銳跑了,我們怎么會陷入這樣被動的局面”
代善冷不丁的插話道“現在形勢危急,不是責難的時候。剛剛烏拉軍發了號聲,顯然是后續還有斐優城的援軍要來,趁現在,他們還沒有防備,人手沒有密集起來,我們還有一線希望能殺出去,說不定能勉強能和他們打個平手。再拖下去,等布占泰回過神來,我們怕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二貝勒說得有理,”費英東贊同道,“怕只怕現在軍心渙散,大家知道烏拉有過萬大軍,來勢洶洶,以為必死無疑,皆怯戰不敢突圍,這可如何是好”
褚英與代善兩人相視一眼,將我從馬背上放了下來,然后和代善二人騎到隊伍了的最前列。
那身姿在黑夜的映照中,顯得格外宏偉和凜冽。
“各位將士”褚英對著黑壓壓的士兵們喊道,“我褚英,從出生起到現在,一直追隨著汗王四處征討,不曾敗過曾經,我問過汗王,我們為何要打仗。他說,你看,那當年那古勒山一役,即便我們在城內安養生息,也總有人覬覦我們的家財、我們的壯士、我們的美酒和女人。這世間,弱肉強食,何時停止過若不想看著這些生生被別人奪去,我們唯有一戰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守護我們的家人、族人”
代善跟著配合著他的兄長說道“我十二歲,就跟隨汗王上陣殺敵,征戰多年。今日汗王雖然不在,但有我和大哥二人在此,爾等無須愁懼。十五年前,那布占泰乃是我建州的階下囚,為奴為隸,鐵鎖系頸,為了讓他接管烏拉,汗王才放了他一條生路。沒過多久,他便背信棄義,縱使他今日又再大的能耐,他的命還是我建州給的”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們大丈夫,戰死疆場,馬革裹尸,重于泰山且不說我們現在以寡敵眾,就算是只剩一兵一卒,也要和敵人來個生死較量況且老天有眼,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汗王英名夙著,此戰必勝”
底下的兩千余眾皆悉耳聆聽著這兩位主將的誓詞。
“我們殺出重圍去,不談什么天下大義,不談什么蒼生百姓,只為我們自己,只為回家再見一眼家人生有何歡,死有何憾殺出一條血路來,讓烏拉軍看看,我們建州子弟的威風”
“對,殺出一條血路來”下面已經有不少士兵起立響應了起來。
“吾等遠誓死效力汗王”
一人,十人,百人,千人響應的人越來越多,士氣大漲褚英與代善欣慰地相視一眼,唱起建州的民謠來。
“哼著游牧謠,眺望費阿拉;柵內好榮華,柵外好河山;滿山飛龍躥,成群赤兔還;建州女真在,英雄還復來”
我在底下聽著,不由得紅了眼眶
地下的士兵皆跟著喊道“建州女真在,英雄還復來”
“建州女真在,英雄還復來”
褚英和代善這一番話,不僅士氣大振,更是將烏拉軍嚇得不敢動作。連費英東和扈爾漢都不由得夸贊道“二位貝勒實乃我建州之幸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