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中故意將“你們”“我們”幾個字說得格外重,沒辦法,誰讓他也總“我們”“你們”地說,弄得我老大不舒服了,明顯得民族情結在作祟。也許是因為我知道后來“滿漢一家”了,知道“你們”統一了“我們”,所以什么民族情緒,對我而言完全沒有意義。
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越小越大聲,“你啊”
我覺得他大約對我無語了,借著酒勁有些上頭,變著法兒圖開心“堂堂建州大貝勒,居然跑來沈陽逛窯子你可得給我封口費”
“你當我真那么無聊”褚英釃著酒,目光落在對面的雅座。
對面坐著兩個人,也正往我們這看。遠看像是兩個男人,可仔細一瞧,竟有一人是女扮男裝我生怕自己看花了眼,又多盯了一會兒,是女人沒錯可是這眉目長相倒像在哪里瞧過一般。
“我也被人跟蹤了。”
褚英無奈地喝了一口酒,將目光撇開移到了我身上。
都說喝酒會讓腦子變遲鈍,看來是真的,這種臉明明是見過的,可偏偏是既不起來。
他見我格外煎熬的樣子,道“才喝幾杯,就頭疼了”
“我是頭疼對面那個姑娘是誰。”
“哦。”
他應允一聲,悠悠地吐出兩個字來“孫帶。”
孫帶,好耳熟,我又瞧了一眼她對了她不就是那個女扮男裝參軍的哈赤養女嗎那天她為了幫舒爾哈齊求情,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不過,她跟蹤褚英
我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說道“該不會”
他自顧自喝著酒,完全不搭理我,目光鎖在臺下的舞姬身上“這舞跳得還真有幾分味道。”
我將他手中的酒杯一奪“別岔開話題。”
他伸手奪回來“別壞了酒興。”
我伸手欲再奪,卻被他巧妙地避開了。臺下又是一陣比一陣高的叫好聲,雖已是深夜,但酒肆中的熱鬧氛圍卻絲毫沒有減退。
“看來大家都不給我八弟面子,今天大婚之日,竟是在沈陽城遇上這么多熟人。”
褚英別有深意地說著,眨眼間一壺酒就已見了底。
說到這里,我又想起在沈陽巡撫門前聽到的對話,提醒褚英道“方才我聽那幾個漢官說,三都督想和他們聯手。”
他舉杯的動作一滯,語氣冷淡“意料之中。”
“他們想從中挑撥,然后坐山觀虎斗。”局勢明朗不已。
“哼,窩里早就斗得天翻地覆了,何須他們再出手”褚英嘆息,“叔父也不是第一次跟漢人交往過密了。”
這句話好像哈赤也曾公然說過。舒爾哈齊屢次被派作使節,進京向明朝進貢,怕是早就對哈赤有了芥蒂,安排好了后路,有心投明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李成梁還是當年的李成梁啊,”他半瞇這眼睛,訕笑道,“寶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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