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我目光清冷,鎮定自若地說道。
姬蘭有些慌了,“主子,你可得想開一些”
我冷笑一聲,“我有什么想不開的爺有了子嗣,是喜事。”
“格格奴才知道您心里頭難過,您說出來”
我笑著搖頭,“放心,我心里頭歡喜著呢,不難過,真的不難過。”
其實我早就有了這個覺悟,哪怕心里覺得苦,也要忍著,這樣才有資格陪在他身邊,有資格做他的女人。
我深呼吸,對自己說范箏箏,路是你自己選的,既然選擇了愛他,就要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
“你妹妹最近可好自她當上嫡福晉后,我還沒有親自前去請安,不如今日我們就去趟八爺府,去陪她說說體己話”
“好與不好,她的命都是格格給的。”
“那是她自個兒的造化,與我無關,”我收起絹扇,將夏衫前襟的盤扣扣好,“側福晉總歸是先進門,先懷了孩子也是正常的,只怕嫡福晉自怨自艾,沒有懷上長子呢我們去瞧瞧她吧。”
姬蘭不敢怠慢,忙攙我起來,我觸及她手掌,竟是冰涼一片
進了嫡福晉的屋子,我在外廳候著,卻遲遲不見人出來迎客。又等了半晌,才終于有個丫鬟來通稟,說嫡福晉偶感風寒,正臥床休息,不見客人。
我白白耗了一下午,心中本是有幾分不悅,后來聽見屋子里頭傳來低低的咳嗽聲。想起當初送她去沈陽的情形,她受了那么重的傷,怕是落下了病根了。
既然她不想見,我多呆無益,于是只有告辭離去。無論是她真的臥病在床,還是只是刻意不愿見我,都罷了。
出了正屋,四下不見姬蘭的身影,還好這八爺府我還有幾分熟,于是打算自己走回文館去。眼下過了下午頭,北方的天氣算不上燥熱,倘若能獨自一人,黃昏下漫步,又何嘗不是雅事一樁
正遐想間,一陣銀鈴般的嬉笑聲闖入耳中,我下意識側頭望去,一張光鮮嫵媚的臉龐映入眼簾。
不是別人,正是這八爺府上的側福晉烏拉那拉氏塔爾瑪。
如今她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了,身邊簇擁著幾個丫鬟,頗有一番眾星捧月的味道。與我上一次所見的表情神態,皆相距甚遠。
原來,女人有了男人的疼愛之后,真的會美上幾倍。
她也看到了我,臉上的笑意立馬褪了去,她身后的丫鬟們無一不用挑刺的目光打量著我。
這算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嗎我沒打算跟她有所交集,禮節性的朝她行了禮。沒想到她竟然走到我跟前來,姣好的面容強撐出一個笑容給我“姐姐,既然來了,不如就上我那兒坐坐吧。”
這一聲“姐姐”叫的還真順理成章,我卻覺得頗有要耀武揚威的嫌疑。
能怎么辦,人都跟你宣戰了,若不應戰,豈不是顯得很沒品
跟她的眾星捧月比起來,我顯得有些形單影只,不過我絲毫不打算在氣場輸掉她,嫣然一笑道“妹妹的好意,我豈敢推辭”
我八成沒想到我會真的答應下來,只見她聽完我的答話后,臉都白了。我在心里偷笑,暗暗想,原來電視劇里宮斗也不過如此。
當日塔爾瑪哭著向皇太極求救的情形我仍歷歷在目,卻沒想到,不假時日,她竟是完全變了個人一般,不僅是樣貌還是氣度,再尋不到當日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的身影了。顯然,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這位側福晉,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最后我們倆還真虛情假意地坐在了一塊兒喝起了茶,旁人乍一看,真會以為我們是什么好姐妹呢。
塔爾瑪先擱下茶盞,開口問“真是好久不見了,姐姐怎么有空來府上”
我用手絹拭了拭嘴角,直截了當道“現在沒別人,就不用一口一個姐姐了,怪膩味的。”
很好,她聽完后,臉又白了一次。
我不善勾心斗角,對女人間的這種虛與委蛇更是厭惡。可能我在現代便生活中一堆男人中,工作上打交道的也大多是男人。學醫令我的性格十分平和,無心戀戰。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和你道喜的,真的。”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塔爾瑪眼梢上滿是笑意,“是爺告訴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