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質問,我無言以對,因為知道這場政治博弈的結局,我才敢下這番決斷的原以為他會明白,別人也許不懂,可在我心中孰輕孰重,我以為他會明白
我不由譏誚道“原來我在你心中只是如此,如此容易倒戈向他人”
他眼中帶著痛楚。
如果要我今時今日,眼睜睜看著褚英送死,那么當初我又為何跟去了斐優城,把他救回來他不是別人,是褚英啊我不能看著這出悲劇發生在他的身上,所以我決不會一走了之,對此事棄之不理袖手旁觀。我做不到,我,范箏箏做不到。只要還有一絲可能,我都要勸他收手
“縱使你強迫我走,也只會讓我心中的愧疚愈甚”
“罷了。”
皇太極冷哼一身,“你自己已有定奪,我也強迫不了,你從來就不是能夠被強迫的人,”他撣了撣身上褶皺的錦袍,面色冷峻。
“我不強迫你。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幫你。”
明萬歷四十年,癸丑,哈赤親率三萬建州大軍伐烏拉。
庚申,兵臨烏喇河,布占泰以所部迎戰,夾河見建州軍甲胄甚具,士馬盛強,烏喇兵人人惴恐,不敢渡。哈赤率兵循河行,下河濱屬城五,又取金州城,遂駐軍焉。
原本可以長驅直入烏拉城的建州兵馬,將城外數個小城池逐個擊破后,卻在城下按兵不動,一連談判數日。城中不少人議論紛紛,說是布占泰拿那“葉赫老女”做談判條件,對此也是束手無策。最后哈赤忍無可忍,下令攻打烏喇城北門,焚其糧,毀其城,決意滅亡烏拉部。烏拉城成了一座空城,被建州團團包圍,兵臨城下,布占泰只得出城求和。
冬十二月辛酉朔,哈赤以太牢告天祭纛,青白氣見東方,指烏喇城北。哈赤屯其地三日,盡焚其儲峙。布占泰晝引兵出城,暮入城休。率兵毀所下六城,廬舍、糗糧皆燼,移軍駐伏爾哈河渡口。布占泰使使者三輩以舟出見哈赤,布占泰率其弟喀爾喀瑪及所部拉布泰等繼以舟出,舟中而言曰“烏喇國即父國也,幸毋盡焚我廬舍、糗糧。”叩首請甚哀。
哈赤立馬河中,數其罪。布占泰對曰“此特讒者離間,使我父子不睦。我今在舟中,若果有此,惟天惟河神其共鑒之”拉布泰自旁儳曰“貝勒既以此怒,曷不以使者來詰”努爾哈赤責之曰“我部下豈少汝輩人耶事實矣,又何詰河冰無時,我兵來亦無時。汝口雖利,能齒我刃乎”
布占泰大懼,止拉布泰毋言。喀爾喀瑪為乞宥,哈赤乃命質其子及所部大酋子,遂還營。五日引還,度烏喇河濱邑麻虎山巔,以木為城,留千人戍焉。
這一戰,哈赤本就勢在必得,而布占泰唯一的籌碼,只有一個女人,外加自己那點所謂的英雄氣概。
我在赫圖阿拉城中的日子也清閑了下來,時有傳來烏拉的戰報,因哈赤親征,其他的將士都成了陪襯。我不擔心皇太極,只怕他有所積怨。
他是我的一切,是我留在古代理由,是我生活的意義我怎么可能不擔心他的死活只是我穿越了四百年時空來到這里,我知道他不會敗。所以我才不愿見到褚英在這次博弈中,滿盤皆輸
自上次在大殿的一番針鋒相對后,我再未單獨見過褚英。出征那日,我也在餞行之列,褚英卻未曾現身。倒是這幾日,早朝上都能見著他,名義上是代哈赤處理政務,實則是確立了他儲君的位置。我偶爾與碩色巴克什一同做實錄,看見褚英端坐在那汗王寶座上,底下眾臣對其的敬重之心甚至與哈赤無礙。心里是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