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一日一日過去,城中沒有任何動靜。越是安靜,越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雖早有心理準備,但等到真正要面對時,心中仍懷有僥幸心理,想著再遲一些,再遲一些
十一月,大妃阿巴亥誕下一子,因生產時正巧趕上出征在即,所以未能取名,兄弟中行十四,所以皆呼其為十四阿哥。大妃受寵,已是人盡皆知了,繼誕下十二阿哥阿濟格后,又誕下十四阿哥,一連添了兩個兒子,自然更是風生水起。比起雖在正位,但已在冷宮住了許久的大福晉富察氏,當真是讓人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褚英與大妃有過節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可他的樣子倒也做得足,哈赤雖不在城中,但這十四阿哥的滿月酒是不能不辦的。于是在汗宮大擺筵席,美其名曰是滿月酒,實則招攬來了一群門客,到頭來這一次滿月酒,不知是為誰辦的了。大妃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畢竟現在褚英當權,而且哈赤近來的動作,皆在向大家暗示,自己想要將位子交給他的嗣子褚英,親征烏拉也是為了創造一個契機。
費英東,代善這二人到底會站在哪一邊一個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將領,一個是他情同手足的弟弟若代善決意投靠自己的哥哥,那么大妃也就一起被收入囊中了
我仔細的揣測分析著不對,應該遠遠不止如此,除了這二人之外,還有額亦都,褚英救了殊蘭一命,額亦都十有也是站在褚英這邊的還有阿敏其妹孫帶對褚英有愛慕之情,其父舒爾哈齊又被哈赤所殺,必然有所積怨,這么一推,現在正掌握著軍中大權的舒爾哈齊遺子阿敏,自然會站在褚英一邊。
我將所有可能的情況都一一猜想了過去,才恍然發覺,一直以來,我擔心的都是褚英敗了的情況,現在細細分析來看,如若真要發動政變,褚英的勝算很大也許從一開始就是我想錯了方向
月末,哈赤班師回朝。
我就要松一口氣,以為褚英不會再有什么動作,誰知,就在軍隊行入建州境內之時,褚英突然下令關閉四面城門,將建州大軍拒之城外
哈赤親征,帶走了自己的大部分正黃旗將士,以及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將士,而留守城中的士兵,正白旗隸屬褚英,正紅等旗隸屬代善。所有守城衛兵皆聽命于褚英和代善二人,褚英一聲令下,無人不從,大軍距城還有不過幾十里地,赫圖阿拉四周已是城門緊閉,連一只鳥也飛不進來。
閉城門的號角一響,我便從午憩中驚醒。我清楚的知道這個號聲傳達的是什么命令,也清楚褚英這么做的動機赫圖阿拉城易守難攻,而且外頭的軍隊早已不堪長途跋涉而精疲力竭了,加之深冬嚴寒,外頭還在下雪,若此時起事,無疑是最佳的時機。他這么做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身后響起木門的吱呀身,我沒有轉身,只是恍惚地望著屋外茫茫的大雪,呼吸漸促。
他身上落滿了外頭的雪花,沒有穿蓑衣,“我以為你會來找我,等了半天,只好自己找來了。”
我輕笑著推開窗戶,讓外頭的雪花飄灑進來些許,不著邊際地說道“若我沒記錯,爺府上去年新添了個小阿哥,前些日子遇上嫡福晉,還直夸那孩子乖巧可人”
他竟也自然地接了下去“尼堪那孩子,確實是讓人省心。”
“爺想聽什么”
“想聽你勸我。”
“有何好勸”我反問。屋里的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不知是否是天氣冷的關系,只覺得鼻子里酸酸的,不舒服極了。只好伸手又把窗子帶上,“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你到底是要拼這一次的,不拼這一次,你又怎么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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