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望見苔絲娜的身影退出正殿后,哲哲暗暗思忖了一會兒,顰著眉道:“大汗,臣妾有一件事情,揣在心上多日,不知當不當說。”
皇太極默許她繼續說下去。
“臣妾和大汗一樣,也十分掛念四阿哥的傷勢……落馬這件事情,不光大汗覺得蹊蹺,臣妾也覺得里頭有些名堂。”
哲哲有些不安道:“方才聽伯奇福晉所言,大阿哥的嫡福晉曾在她的臥房里藏些壓勝之物……她這么一提,臣妾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皇太極已是滿臉烏云,沉聲道:“說下去。”
“早前在慶功宴上,臣妾之所以會和東側妃起了爭執,便是因瞧見她隨身帶著壓勝之物,又得知她曾私自請薩滿入宮卜卦做法……這下想來,兩件事情都和巫術有關,會不會有所聯系……”
哲哲見皇太極的臉色愈加陰冷,當即點到為止,圓滑道:“事情的本末,臣妾不敢妄加猜測,只是看大汗為此事所困,心想這些線索,或許能幫大汗理一理思緒呢?”
皇太極眉心緊擰,問:“是什么樣的壓勝之物?”
哲哲如實答:“是一枚刻了梵文的花錢。”
巫術,壓勝,薩滿……
皇太極的心中織起了一個巨大的疑團。
當晚子時三刻,范文程連夜入了汗宮。
皇太極尚未更衣,在內殿里負手徘徊,也不知原地打了多少個圈兒。
范文程一入殿,他便擺手示意他免行宮禮,開門見山問:“要你查的案子,可有些頭緒了?”
范文程抱歉地搖頭,“每日出入校場的人數無計,微臣實在難以無從查起……”
“……那天入過校場的人里,可有八旗的貝勒、貝子?”
范文程在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那名錄,恍然道:“回大汗,還真有一人。”
皇太極臉色一凜,“是誰?”
“先汗的十六子,大汗的從弟費揚果。”
皇太極突然停住步子,沉思了片刻,才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范文程驚詫道:“大汗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借著微弱的燭光,范文程瞧見了他那深不可測的神情下,隱隱透著三分兇煞。
皇太極未答,牙關卻咬合得咯吱作響,那聲音令人格外地毛骨悚然。
“他們膽敢迫害我的兒子,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次日早朝,皇太極因大鬧婚宴,暴戾讒譖為由,下令將哈達公主莽古濟降為庶人,奪其封地家仆,褫其夫瑣諾木濟農爵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