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睿親王?”
海蘭珠眉頭緊鎖著。眼下雖不敢妄下定論,但依照眼前的線索推測,加上這個“九”的指引……所有證據紛紛指向了“九王”——多爾袞。
當年努-爾哈赤在世時,在沈陽修建盛京城,于大政殿外修筑了十王亭。除了八旗的八個不同旗色王亭外,還有左右翼兩亭,一共十亭,遂稱十王亭。而在這十王中以“九王”代稱的,便是多爾袞了。
皇太極派多爾袞、豪格還有岳托和薩哈廉一統出征察哈爾的那次,岳托和薩哈廉在同一時間病倒了,皇太極也因此與代善率兵迎援,而葉布舒也正是這時墜的馬……
緊接著代善被議罪,莽古濟一黨被肅清,薩哈廉去世,岳托和豪格也被受到牽連……
海蘭珠打了一個寒顫,這每一件事情……都環環相扣,絕不可能只是巧合!而更顯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連環套!
而她因為葉布舒落下殘疾而生的憤恨,竟成了順水推舟,為他人做了嫁衣!
整個雅間都陷入了沉默。
海蘭珠發不出一絲聲兒來,雙手冰涼,膽戰心驚。
這就是宮闈斗爭,沒有硝煙的,卻殘酷至極。在權利、皇位面前……人心最黑暗的一面,人性最險惡的一面,這樣畢露無疑……
人之初,性本善,可這個權利的斗獸場,會令得本性善良的人也墮入了俗流……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極力平復內心的震顫,而眾人似乎都在等待她的表態。
寧完我切入正題道:“我的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些都只能算是揣測,若是能查明穎親王的死因……就能向皇上告發睿親王的異己之心!”
鮑承先提出質疑,“多少大夫都瞧不出王爺的病癥,何況現在是死無對證……證據要怎么找?”
“若是能尸檢呢?”
范文程向海蘭珠投去了問詢的目光。
海蘭珠搖頭道:“太遲了,人早已入棺火化了。”
即便是現代法醫技術,也對骨灰的鑒定束手無策。
“穎親王既已過世,就算查出了真相,又有何用呢?”
且不說寧完我如今只是一介庶人,就算他還是大學士,單憑幾個漢臣之力,就能扳倒一位親王嗎?未免也有些異想天開。
海蘭珠奉勸道:“要和睿親王作對,無疑是在以卵擊石,對如今的你而言占不到半分好處。”
寧完我卻答:“我也知此路艱險。然皇上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承蒙穎親王的恩惠,才能有今日的家財……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娘娘可能覺得寧某人平日里吊兒郎當,但還不至于忘記知恩圖報四個字怎么寫。”
“只是為了報恩,還是也想借此機會將功贖罪,重返朝堂?”
海蘭珠倒非不信寧完我的話,只是習慣了他平日里唱高調兒,所以話里幾句真幾句假,還要掂量一下。
寧完我一聽,立馬原形畢露,滔滔不絕了起來:“自然是為了報恩!說句逾越的話,先帝驍勇善戰,用兵如神不假,但到底有幾分匹夫之勇,皇上則不然。當今圣上,乃有宋□□趙匡胤之才略,又得唐太宗李世民的武定四方,文德治世之英姿——”
鮑承先輕咳了一聲,扶額道:“寧兄,你的調子起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