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上海,一出太陽便開始熱乎熱乎。
徹夜未眠的曾瀾瀾,睡眼惺忪被曾媽媽從舒適大床上拽起,手上強硬,嘴上卻溫柔的哄著“妞妞,乖起床,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期終考試,再堅持一個多月,就可以睡懶眠了,嗯,乖爸爸買了你最喜歡的油條,還是奶奶已蒸好蛋羹,還有你姑夫說下班時買個蛋糕給你。”
“嗯”曾瀾瀾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字音,便被曾媽媽推入了浴室,她還在茫然中,手指間已被塞入一只可愛的粉色牙刷進口的,牙刷上已擠好香氣撲鼻的牙膏,曾媽媽托著精致的白色瓷杯湊近她的嘴邊,示意她含一口,自己刷牙。
曾瀾瀾就著媽媽手里的精致瓷杯含了口水,本能地將手上牙刷送入口中,慵懶地在潔白貝齒上來回磨磨蹭蹭,曾媽媽伺候著她刷完牙,接著又送上不冷不熱的柔軟毛巾。
曾瀾瀾溫柔地從下到上的擦臉,終于清醒了。不過,心情依舊不舒暢,甕聲甕氣地道“還上什么學啊”不知道懸在頭頂的尖刀什么時候落下家里還過著如此精致的小資生活,唉,這不是四舊嗎
“妞妞,在這個家里什么都可以讓著你順著你,可是上學是你的使命,考第一是你的唯一的目標。”曾媽媽嚴肅著一張依舊美麗的臉。
“嗯”曾瀾瀾懶洋洋應了一聲。生死攸關,不想與曾媽媽多說一句,她不過是個將閨女當成爭家里地位的平凡女人,最渴望生個兒子的就是她吧,恨不得寶生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從小就讓她學這個學那個,去迎合公公婆婆的心意。
曾媽媽抬起潔白如玉的手腕,瞟了一眼進口名表,催促著“快出來,衣服放貴妃榻了。”
曾瀾瀾小心擦罷雪花膏,在舒適精致地貴妃榻上看到一套粉色的小洋裝,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來,這個家,她只能啟動自毀模式。她將昨日穿過的一套黑白細棉布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耷拉著一張俏臉半死不活地下了樓。
曾瀾瀾慢騰騰地下樓,走進寬大明亮地餐廳,歐式風格的設計,美輪美奐,她還看到了墻邊的壁爐,天啊這房子是保不住了
曾奶奶一見著她,便慈愛地叫喚著“妞妞,來,到奶奶這里來。”曾奶奶雖過五十,可依舊優雅得體,一襲合身的素色旗袍,黑色皮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還好沒有佩帶任何首飾。
“奶奶”曾瀾瀾無精打采的挪動步伐,懶散地一路招呼著家人“爺爺早,爸爸早,媽媽早,姑姑姑父寶生大家早啊”
大家神情各異地給了回應,不過曾瀾瀾一直用精神力盯著那個姑父,瞧他白白凈凈,眉清目秀,高鼻梁,薄嘴唇,一副小白臉樣,沒有一點鄉下人的土氣。正抱著寶玉溫柔喂食,還不忘同時光照著姑姑的需求,將高挑漂亮的姑姑伺候得像個霸氣側露的女王。這一對,如果不是在這個特殊的年代,那就是一對典型的上海夫婦,女強男弱
“妞妞乖,放了暑假,奶奶帶你出去玩”
“可以選擇地方嗎”
“可以的。”
“那去香港吧。”
“可以,奶奶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