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又濕又冷
卻很少見下雪,每年冬天的來臨,都有經歷幾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樹上的黃葉,好像凋落的特別快好像前些天還是綠黃綠黃的,突然間寒風來襲,經過幾場小雨和寒風的凜冽,然后就只看到光脫的枝椏直指著天空,一切變得那么靜謐,蕭瑟
在這里你永遠不會有“一葉落,而天下知秋”的感慨
上海的冬天或許瑟瑟,或許沉重,或許浮華,但是也有它別致的韻味
可再也沒有那些所謂的十里洋場,沒有那些名流名媛,沒有那些風云上海灘,也沒有那些穿著淡雅的旗袍走在上海老街坊石庫門里奇女子。世事滄桑,錦瑟年華
南邊冬日的午后,太陽顯得懶洋洋,被冷風一吹,沒有一絲溫度。曾繼紅穿著一條黑色合身的燈芯絨厚褲子,一件黑色燈芯絨長到屁股的直褂子,褂子里頭是緞面修身綿襖,正紅色大圍巾一裹,只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羊絨手套一戴上,蹬蹬蹬地踏著自行車,出去見姑姑曾天莉與表弟寶生。
見姑姑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個黑市外面的小巷口,曾繼紅將幾個應季水果蔬菜一收攏,加上一大早做好的一半豆腐,以及昨天做好的一半蛋糕。這份禮,在這個年代十分貴重了。
到了相約的地點,曾繼紅將自行車往邊上一鎖,自己背靠著粗大的法國梧桐,望著光脫脫直指著天空的枝椏,想著心事兒。
“妞妞”
“姐姐”
曾繼紅順著叫喚聲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高瘦清秀男子騎著自行車到了她跟前來,自行車前杠上綁著木制小座椅,里面坐了一個白皙漂亮的小男孩,后座上側坐一個漂亮女人,車藍前與車把上還掛著裝著東西的布袋子。
“姑姑,姑父,寶生”曾繼紅笑著迎了上去,一把抱起漂亮的小家伙,親了親,聽著小男孩咯咯咯的笑著,天真無邪,看來新姑父對他還是不錯的。
曾繼紅與寶生在這邊友好地互動著,姑父默默不語地看著,淡淡地笑著,溫文爾雅,君子如玉。
而曾天莉則將兩邊帶來要送給對方的布袋子一換,也不看對方給了什么,反正給了什么,都是一片心意。
片刻后,曾天莉笑著開口“寶生,去爸爸那邊去,媽媽與姐姐說說話。”言落,從曾繼紅懷里抱走寶生,反身又將寶生放到丈夫懷里去,溫情脈脈地低聲道“我與妞妞說幾句話,你陪著寶生玩一玩。”
見丈夫抱著寶生走開一些,才拉著曾繼紅,低聲說“我將那份黃金珠寶放在布帶子里,你幫我好好藏起來,我這個家又狹窄又常來客人,又在樓上,這東西沒地兒藏。做夢也怕不小心露出來,被人揭發,接下去就是被斗。唉家里頭前院后院一大片地,挖一挖,就能藏的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