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沒了我,還是能過得好,爸爸沒了我,過不好。”
“囡囡,乖”
“爸爸,吃,吃了有力氣騎車。”
“嗯”申玉軒向來是優雅的、斯文的文化人,但此時他帶著一些粗魯的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淚流滿面。
1960年2月初,上海胡同
整整努力了三個月,申玉軒終于放棄了
同意與田甜離婚,不過唯一的條件是申筱瑯歸他養,當時田甜默認了,等離了婚,才過來要孩子,說什么為了孩子好,問你就用那十二塊工資養囡囡嗎
申玉軒不想吵吵吵,煩死人,便道“讓囡囡陪我一段時間吧。”
而當夜,申玉軒便背起熟睡的囡囡,騎車離開了住了十幾年的亭子間,讓申筱瑯收了家里所有的家當,包括全部床桌凳,鍋碗筷,衣服鞋子包包,等等。
只留下一封信
我,與囡囡將離開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囡囡,是我的小仙女,我帶著她一同離開祝你幸福
文化人,便是文化人,這信的內容多么便人浮想連篇啊申筱瑯心想田甜一定是覺得前夫帶著女兒去跳黃浦江了。
不過,田甜只會傷心幾個月罷了,擦干淚,就重新投入生活中去。
1961年2月初,廣州
在路上過了走走停停近一年的時間出來乞討的難民太多,省與省之間有兵士把守著,申筱瑯跟著爸爸翻山越嶺,中途爸爸還病了兩個月,還是申筱瑯突破了練氣二層,將靈氣空間水引出來,慢慢改善他,才到了連著大陸與香港的羅湖橋。
這,不過三十米的木板橋,一頭連著中國內地,一頭連著香港。
申筱瑯跟著爸爸住進了羅湖橋附近的漁民村,漁民村有幾間空置的破屋子,聽說屋主人去了香港便沒有再回來了。
過了半月,聽說逃港事情不斷發生,終于令邊境封鎖的政策開始松動,下個月開始,寶安縣開始放寬邊境管理,與香港發展小額貿易,提高農民收入,遏制逃港潮。
農民一個月可以去香港五次,每次可以帶回5塊錢的東西,一次可以帶5斤重的物品回來。
“爸爸,咱們也是寶安農民了,瞧,耕作證”六歲的申筱瑯與四歲的她大不一樣,粉雕玉琢的,越發像個小仙女。
所謂耕作證當時寶安縣還有4000多畝耕地在香港新界,土改的時候這4000畝土地分給了寶安縣的農民,1951年,寶安縣經濟生活困難,靠近香港的寶安百姓要求去種那4000畝地,后寶安縣委向省里申請,同意寶安縣農民過境耕作,并設了7個耕作口,農民們憑耕作證早出晚歸。
“好。”申玉軒雖病了兩個月,但還是被申筱瑯慢慢養了回來。離開了那個讓他抬不起頭來的上海胡同,他又恢復昔日風采,漁村內的少女總是偷偷瞧他。
又過了一個月,申家父女在香港新界落了腳。
由于申玉軒在大學時是學過英文,很快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活,寫英文信與讀英文信,生意不錯,一個月下來不光光能養活自己與女兒,還有了些結余。
而申筱瑯則去找本地的孩子玩耍,學習粵語。
晚間,用過餐,先是申玉軒教申筱瑯,再是申筱瑯教申玉軒粵語。他們計劃下半年送申筱瑯去上學。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令父女不愉快的事
申玉軒想給上海的朋友寫信,以及寄些吃食給朋友,并想問問田甜過得好不好被申筱瑯的阻止了,她十分生氣,說“爸爸,你不知道陸內的政策嗎這海外關系會害了叔叔。也會害了媽媽。”
次日,申筱瑯向父親道歉,說“爸爸,你還愛著她嗎要不要我回去接她過來”
“不,是爸爸的錯。”申玉軒接過才六歲的女兒,便是得了老天的眷顧,那囡囡也不過是六歲罷了。
“爸爸,我還知道一些事情右傾之后,還有新的運動出來,一直到二十年后,才會慢慢恢復”申筱瑯還是將事情的嚴重性說了出來。
“二十年這樣久啊”
“是的,枉死了很多人”
“爸爸知道了。就當他們覺得我死了吧。”
“等我長大些,等我的本事再大些,學校放假時我回去看看媽媽,如果媽媽還是一個人,我就接她過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