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是怕你們嫌棄臟嗎”顧蘭端起自己的木碗木筷就進了屋,耳邊傳來輕輕的一句怎么會嫌棄呢
顧蘭就當沒有聽見,自己美滋滋的上了炕,盤著腿吸溜吸溜幾口就下去一大半,剛剛出去放水回來的馮向西,見狀,柔聲哄她“拜完年回來,給你開個罐頭吃。”
“一起吃。”顧蘭仰頭對著馮向西笑,笑完又道“過年好”
“過年好。”馮向西被這笑容一晃,樂淘淘的將自己木碗里的荷包蛋夾到顧蘭嘴邊,說“阿蘭,張嘴,咬一口,長個兒。”小可愛的小腿是有點短,與自己的一比,差一大截呢;抱起來,很輕松。
不過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樣子很迷人呢。
“嗯。謝謝。”顧蘭一口就咬了一半,露出黃澄澄的蛋黃。
1971年,正月初一
上午,八點
“好了嗎快快快。拜年去。”楊建國在屋外喊了聲。昨晚說定了八點出門拜年。
“來了來了。”章越回了聲。
四人齊齊下炕,穿棉襖,戴帽子,圍圍脖,套手套等一通忙活,五分鐘后才出了屋。
六人互相道了聲過年好就拉上門出去。
在路上走了幾百米后,走過人工河的木橋,進入了劉家人的東山腳下。
這邊就熱鬧多了,一路上出門拜年的大部分都是男人,面對面見著了,便互道一句過年好,又分別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顧蘭他們是聽從楊建國的,第一家便是劉大隊長家。
劉大隊長家,說是說分了家。
可還是挨著邊住著,這土坯房的排列挺有意思的,頭兩間屋是老村長的,接著便是老村長唯一健存的兒子劉大隊長家。老村長前頭還有兩個兒子,聽說他們在打日本鬼子時,英勇犧牲了。
然后是大隊長的二兒子,那個開拖拉機的壯漢;之后是未成親的小兒子劉會計的房子,不是年齡到了嗎對象一說定,就可以辦喜事。
聽說,前兩年就砌好了,是白青虹用酸酸的語氣八卦的,還說他在村里是找不到如意的對象。
顧蘭點頭,姓劉的姑娘不能通婚,外姓人嘛,只有盧寡婦的閨女長得好,就是家庭條件不怎么好,沒有男勞動力的家庭總是吃虧些,還有人說盧姑娘克父呢。
其實,以盧寡婦的體貌,想與她結婚的漢子可不少,只是盧寡婦只說要給去世的死鬼守著,要給閨女找個好女婿,自己就可以帶著孫子孫女過下半輩子嘍。
進了屋,劉大隊長家的大娘十分爽朗大氣的將他們幾人迎了進來,道“來,來,閨女,上炕去。外面冷。”
劉大娘五十來歲,典型的北方女人,高個兒,大嗓門,大骨架,大屁股,大胸脯,大眼睛,高鼻梁。
“冷。”岳曉夏笑著打招呼,邊脫外面的大棉襖,邊打著哆嗦。外面太冷,屋里又太暖,一冷一熱,就會如此。
“哈哈,瞧瞧,這女娃,真俊。”劉大娘笑容滿面的招呼著岳曉夏吃瓜子。
三個女知青,她最喜歡這個,圓臉蛋,圓眼睛,一瞧便知是個有福氣的;另外兩個,一個家庭成份不大好,老頭子不同意;另外那個,水靈是水靈,可是臉蛋小小的,屁股也是小小的,胸脯平平的,不好生養。
“大娘,您太客氣了。我們坐坐就走。”還是岳曉夏接話,顧蘭只是乖巧秀氣的傻笑,而白青虹則,斯斯文文的端坐在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