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榮國府內的小作坊與育嬰堂的大作坊都已經步入正軌,每天天色剛剛蒙蒙亮,老孫頭就指派徒子徒孫將熬好的花汁給兩處送去,至于色素濃縮劑寶玉早就一了百了地加在花田新打的那口井里頭了,往后只要一年來添一次就行。
此濃縮劑無毒無色無味無添加無副作用,遇一定濃度色素才有效,完全不必擔心老孫頭和他的徒子徒孫們譬如用這一口水井里頭的水燒菜,吃一盤紫蘇炒田螺會變成洗不掉的大黑嘴巴,因為那未經加工的紫蘇天然色素濃度不夠高。
其實第一回薛家給寶玉送來銀子的時候,榮國府的人就并不清楚具體金額,等到第二回送來四月的收益,賈母發過話了,明明確確表示這是寶玉一人的,所以眾人只好私底下猜猜寶玉到底得了多少銀子。
當然,京城花想容鋪子照樣是供不應求,每天雷打不動供應一百二十一盒,五月初盤了賬,收益同上個月一樣。便是照舊先分了八百兩,算起來都是第三回分錢了,邢氏還是高興得不行,只是可惜那薛家的錢并不能算入進來分攤。
連著兩個月都多了二百多兩的收益入榮國府公中,財政情況明顯好轉起來,具體表現在端午前,給下人發的衣裳也是一點沒推遲、發的粽子里頭香肉也比往年大塊兒一些。不過也由此滋生了一個不好的苗頭賈赦和賈政的花銷開始變得多起來了。
當然,這暫時只是一個苗頭,還沒有產生比較大的影響,因此暫不表。現在看著寶玉月進斗金而蠢蠢欲動的人,榮國府大房,突出表現為賈璉。
前頭說了,賈璉自從個王熙鳳成親之后,便被胭脂虎管束的死死的,每月十兩銀子,又想存小金庫,又想學狐朋狗友在外頭包粉頭,頗有捉襟見肘的感覺。本來就覺得手頭緊了,想要多弄點活錢,現在看見小堂弟居然是整個榮國府這一輩四個兄弟里頭最有錢的那一個,賈璉可坐不住了。
“寶玉,得意居的席面,哥哥我可是早就定好了,今兒你可一定得陪哥哥去吃”端午前些日子,賈璉瞧見寶玉一身天青色云錦長袍,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深藍色鑲白玉抹額,蹬著一雙黑緞藍底小朝靴,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絳,系著一塊雞子大小的美玉,六個家丁前頭開路,身后帶著他的兩個大丫鬟一月二月、四個小廝一到四更,最后是兩個家丁趕著牛車,怎么看都是一副紈绔下山的樣子,浩浩蕩蕩就要出門,賈璉忙不迭開口喊住了他。
“璉二哥,我得先去一趟花田莊子上”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給花田莊子上的人發點過節禮。
“莊子啥時候都能去,上回哥哥幫你忙的事兒你可是忘了”
寶玉搖頭笑笑“怎么敢忘,璉二哥又是幫我應付了薛家人,又是幫我通知了那些喜好出城郊游的富家子手下留情勿要辣手摧花,省了我不少事情,弟弟這都記在心里呢。”
賈璉咧嘴“算你小子有良心,那咱這便走吧”
寶玉便打發了趕牛車的家丁二人并另外六個家丁先行“把東西送去花田莊子上,分了,也叫他們熱鬧一下過個節日。只一點,輪值的人不許喝酒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