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腿也斷了,再也不必擔心腳丫子癢的難受了。
然后便是他躲在石窟窿里,餐風飲露,以為自己要餓死了,結果機緣巧合遇到一個當地的青年,那小青年卻奇怪得很,竟然能憑著感覺走進走出礁石陣,便是他十天半個月來給郝老大送一些吃的,才叫他活到現在的。
“這么說來,當初看守你們的人竟然是早早就撤離了,之后再也沒回頭看過”十六詢問。
“是的,現在想來,當天的饅頭里應該是被下了藥。高大,對不住,你哥哥他”郝老大以手掩面。
“大哥,你別這么說,這都是命,好歹我哥哥先前,還是活著的呢”高大也是虎目含淚。
雖然揭開別人的傷疤很殘忍,但是十六和寶玉還是細細詢問了郝老大這些年在地下煮鹽場的各種細節,而郝老大也是心細之人,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將很多事情記得一清二楚,給十六等人了不少線索。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東方泛白了。
一夜沒睡的眾人終于是覺得有些困頓了,于是各自歇下,因寶玉的房間給了郝老大和高大,寶玉便去柳巖那里歪了一會兒。
睡了個把時辰,總算是清醒了些,寶玉打發完楊縣令,說今日郡王殿下休整休整就要離去了,弄得楊縣令又是覺得輕松,又是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用過早飯,十六喊來了王御醫,他祖籍淮安,爺爺和老父親都在老家,本次陛下要給蘇北郡王選一個就藩的御醫,他便毛遂自薦了,王御醫醫術中平,和他的性子一樣,慣來在太醫院都不出挑,老皇帝查探了一番,才發現對方也是個妙人,出身杏林世家,如今的江南神醫沈千針年少時還曾拜在王御醫爺爺門下學過內科。
王御醫年紀不大,約摸四十出頭,來到賈大人的屋子卻見到一位斷了雙腿的中年病患也是面色如常。
他不緊不慢地把脈,又不緊不慢地掀開郝老大的褲腿摸了摸骨頭,最后開始小聲地自言自語了。
可把高大急壞了這御醫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怎么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的可是老大有什么不好的
幸好王御醫不久就開口了,不然高大不知道自己憋不憋得住不上前去搖一搖御醫叫他回神。
“病患應當是常年在潮濕的地方生活,體內濕氣寒氣頗重,需要慢慢拔除;又有飲食不規律,腸胃也需要調養;只是如今他實在太虛,得用猛藥吊一吊這口氣才好。等內腑都調理好了,再說腿骨的事吧,現如今他也吃不住正骨之痛了。”王御醫刷刷地寫好方子,既然此人是在賈大人房間里的,那么說明叫自己醫治他,是殿下的意思。王御醫慷他人之慨,把需要的藥材都寫好了,“賈大人,您看一看”上好的人參可需要不少,沒賈大人過目卻是領不出前院庫房里頭的藥材的。
寶玉看了一眼,用了印,遞了回去“那便有勞王御醫了。”
午飯后,楊縣令送別了蘇北郡王一行人,他擦了擦汗,踱著步子往家里走該回去收拾家里頭貪墨費用的下人了。
楊縣令身后的衙役頭頭也擦了擦汗可算是沒讓他們去十里坡。
十六在回淮安的路上就給自己的父皇寫了秘折,從當年被高大高二擄走一事細細說起,說到高大高二的籍貫,與籍貫地發生的異常。再說起如今郝老大的慘狀和十里坡的詭異。樁樁件件,事無巨細。最后他慷慨激昂地說,絕不準許自己藩地出現這樣的事情,勢必要追查清楚
其中雖沒寫明這幕后之人是誰,但是劍指齊郡王。
秘折是柳巖叫鐵甲禁衛中的心腹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