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認為自己并沒有錯,身無長物的貌美女子本就是依附男人的存在。
許氏反問“就如寧貴妃娘娘,哦不,是寧姑娘一樣嗎縱使天資卓絕也因為是女兒身而被推出去給你們水家做犧牲只是為了在末帝面前換得喘息的時間”
“阿寧你還敢提阿寧你有什么資格與她相提并論”老皇帝怒極反笑。
“我固然是沒有的。那么陛下您認為自己這個做哥哥倒是無愧于天地了么若不是寧姑娘在末帝跟前得寵,當年您怎么會被提升為湖廣節度使若不是寧姑娘精通醫理,末帝的后宮怎么會多年無子嗣、乃至最后末帝性情大變,暴戾得當朝斬殺大臣落得眾叛親離更方便了您的起事您和寧姑娘說,等到天下初定就成全她和拓跋將軍,可是最后的渭水之戰卻不派援軍,拓跋軍幾乎全軍覆沒,難道不是您授意的”許環環挑著嘴角,斜睨著老皇帝笑著說。
“你閉嘴”和從前恩愛時候一般無二的微笑,但是彼時和此時的情況是全然不同,在老皇帝看來,也是可恨而非可愛了,于是他咬牙切齒地說話,好似被戳中了什么痛點,“性情大變好啊,好啊原來你手里不只有十日醉朕倒是低估了你,朕倒是低估了你”
原本許環環關押之地就是石牢,只有頂部幾個寸許的透氣孔,是個蒼蠅也插翅難飛的地方,故而只有并不需要很多人手,陛下過來的時候把守著出入口的守衛調開了,然后在許氏提及寧姑娘三個字的時候,平安也默默退開了一丈遠。
許氏在被抓住之前,倒是聽說了東宮鬧哄哄,又有傳言說太子被下了降頭之類的話,想來天道好輪回,當年用在末帝身上的藥如今被人用在了太子身上,只是不知道是誰,做出了如此大快人心的事。
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許氏也沒什么好顧忌的,想著那和自己目標一致的人若是沒被挖出來,留著還能繼續興風作浪給陛下添堵就覺得心頭痛快。于是她把罪名統統都認了“除了十日醉,我自然是有別的保命符。起初的七八年,您不是一直試探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從寧姑娘那里得了東西么”
“然后你這個心機深沉的,居然裝了這么幾十年果然是你留的后手,居然叫太子變得留情不認、神智全失賤人”老皇帝真想給許氏一個窩心腳,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和許氏隔著石柵欄,而且大病初愈的他也沒那個力氣踹人。
“太子呵”許氏眼珠一轉,就猜到了其中緣由,“那藥是放大人心中欲念的,要不是您把太子壓制得狠了,即便用上,也不會有這么大成效。”
“賤婢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朕”
“我本就是洗腳婢出身,寧姑娘可是您的親妹妹呢,您都能尚且如此對待她。我這樣出身的人物,您自然是從來都沒有放在眼里的。叫我如何敢信陛下的真心呢。”許環環絲毫不畏懼老皇帝的怒火,“寧姑娘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會有您這樣的親兄長呢”
“不要盡說些瘋話,朕和阿寧之間的是非對錯,自有朕死后去見了阿寧再分說,即便真是朕對不住阿寧,也輪不到你一個賤婢來替她鳴不平。至于你,你說,朕哪里對不起你們母子了,竟然對朕和朕的兒子們下如此狠手”
“母子陛下您果然是忘了三皇子了。他若是活著,這會兒都應該抱上孫子了吧”
“老三,老三那是一個意外。朕也厚葬他了,還破格讓早殤的皇子入皇陵,你還要朕怎樣”
許環環歪了歪腦袋“那時候他還是五六歲啊,最崇拜他父皇的時候,見到父皇被長蟲咬傷了,過去幫他父皇吸毒呢。多孝順的孩子啊”
“朕也沒想到那毒竟如此厲害”
“您可以繼續用這個謊話去騙自己,可哄不了我了。那是毒嗎那分明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