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早就蠢蠢欲動了,就要完成任務了,偏偏主人叫一更牽著韁繩,長風不耐煩地刨了好幾次蹄子我的松子糖快點辦完,就有獎勵松子糖噠
醇親王拿不準,到底要不要此時發作。
原本,他想著,若是大侄兒或者七侄兒上位了,自己手里這點人,也算是自保之力了,可是小十六和他們倒是不一樣的,他是真的心善,并不是假惺惺的人,這三年多,給了自己這個皇叔足夠的面子和里子。
醇親王本就不是殺伐果斷的性子、也不是有大野心的人,此時如果和禁衛軍、京兆府的衙役起了沖突,那么自己這邊日后的日子,恐怕就真的不好過了。
可是交出阿好和三十多年前將她送進宮、推入火坑,又有什么區別呢
但是此時,醇親王已經別無選擇了,方才賈瑛那高超的手段,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著了對方的道。
長風一步一步走近旁邊的廂房,醇親王額頭上出現了點點汗水。
就在禁衛軍回頭請示總兵大人要不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廂房的門
開了。
醇親王仿佛終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他出了一口氣,抬眼卻看見沈千針似笑非笑的眼神。
也是,沈千針這個狗脾氣,早二十年前就說我做事瞻前顧后,沒有當皇帝的命
打開房門的,正是面色慘白捂著腹部的胡嬤嬤。
胡嬤嬤被寶玉安置在馬車里,沈千針則也在馬車里照顧之,另有一更二更隨車服侍。
馬車里,胡嬤嬤閉著雙目一句話也不說。
沈千針沒好氣地說“剛才不是挺能耐,還能下地走兩步了剛治好了人又死了,可不是砸我招牌的”
一更二更面面相覷沈神醫還是那個沈神醫,說話還是這么毒半點不擔心待會兒面圣被治罪么
醇親王騎馬,身后跟著同樣也騎馬的賈瑛、程大人。
步行的京兆府的衙役們是懵的、醇親王的侍衛們也是懵的、只有禁衛軍頭顱高昂驕傲
神情和長風如出一轍。
原路返回的時候,臨街的那個王娘子又在叨叨呢“莫非是殺千刀的賊良心發現了,居然給我送來兩袋白面”
底下的閑漢們哈哈大笑“也許你家白面昨個晚上是躲起來生孩子去了吧。”
“放你娘的屁。吃吃吃,吃好了沒有,吃好就給后頭的客人挪位子。”
“王娘子,你不是多了一袋白面么,給咱們搟面條吃吧”
“想吃老娘下面錢先拿來,白面面條加鹵子,十個大錢一碗,先給錢再煮面。”
哄,一樓的人又是一陣大笑。
卻原來,這王娘子不僅自己住二三樓,還和朝廷租了一樓做食肆,男人是大廚,她是掌柜的,端是潑辣。
醇親王聽見,轉頭掃了自己侍衛一眼,然后低頭看看牽著馬韁保養得宜的手孩子呵
京兆府的人把醇親王一行送到宮門口就功成身退了,寶玉原是不該旁聽的,但是未免心思不定的醇親王做出傷害十六的事情,兩個小伙伴眼神一對,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殿內只剩下十六、寶玉、醇親王、胡嬤嬤、沈千針。當然,殿外不遠處平安帶著暗衛們隨時聽候吩咐,務必保證陛下安全。
胡嬤嬤斷斷續續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