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表哥突然就搖頭笑了,于是好奇地問怎么回事。
這在寶玉看來,是小妻子很大的進步,要是按照她原先的性格,就算有些好奇,也不太會主動詢問,她更喜歡旁敲側擊或者說一說反話,使點小性子的。
寶玉便把剛才自己所想與黛玉說了。
黛玉在榮國府住了這么多年,又哪里不知道,二舅舅兼公爹對內是什么樣的性子,遂有些擔憂。
倒是寶玉反過來安慰她“出門在外,公務在身,我與老爺各司其職,平素交集也少再者說,想來老爺這一路,也不會得閑論私情的。”
這個安排一點都不難,如果便宜爹突然犯了傻,想要在出巡隊伍中充老大,想來李文淵會很樂意教他什么叫做天下為公的。
寶玉如是想著。
說起來,寶玉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當初在江蘇干翻的私鹽場之后,還拉到了李文淵的好感此人祖籍山東,和高大高二乃是同鄉
這件事,是十六登基之后才知道的,也是那時候起,十六才明白,原來早在他母后去世沒兩年后,他父皇就有了想要廢東宮的意思,李文淵是徹徹底底的孤臣,在手握大義的前提下,皇帝指哪兒,他就打哪兒。所以才參了育嬰堂掌事貪墨,直接打了前太子妃的臉。
先皇后來把李文淵的用處講給了十六聽,十六不知該作何感想。
再后來十六又同寶玉交了底,并且在登基之后表示很頭疼不知道該怎么用好這樣快的一把刀。
寶玉倒是覺得,求仁得仁,既然李文淵好的是名聲,那就滿足他這個要求好了,放他去各地巡視,懲處貪官污吏。遂李文淵一年里頭有大半年都出去微服私訪了,干得不亦樂乎,先前兵部尚書人選一事之后,李文淵隱隱有幫寶玉說話的意思,算是回報。
這么多年,李文淵也有參榮國府的時候但大多是無傷大雅的事情正是因此,叫人沒發看出他原來和賈瑛還有幾分情誼。
寶玉想著,憑李文淵的性子,如果便宜爹得意忘形管得太寬了,李文淵才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教訓人并且揚名的機會。
這種小事,根本不需寶玉費神,反而是
“爹爹要出門了”萌哥兒年紀小,但是聰明得很,這許多天,所見所聞,整個榮國府忙碌起來皆是因為二房老爺和二爺要出門辦差,他聽到了,稍微想一想就想明白了二房的二爺是自己親爹哩。
寶玉把萌哥兒一把抱起來“是啊,萌哥兒。爹爹要出門一趟,你在府里要乖乖聽話,好不好”
“爹爹還是太陽下山就回來的嗎”遠門是多遠,萌哥兒并不知道。
寶玉望著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本次出去,快則三個月,慢則不好說,足足百來個日出日落,萌哥兒是注定要失望了。
于是寶玉搖了搖頭“太陽下山一次可不夠。”
“那要幾次五次十次二十次”在萌哥兒看來,二十次已經是很多很多次了,要足足一雙手和一雙腳的全部指頭趾頭才夠呢。
最后,黛玉給萌哥兒找出來一副九九消寒圖,告訴萌哥兒,什么時候畫滿了花兒,爹爹就回來了。
賈政可不知道他二兒子院子里怎么一番離愁別緒,他領了差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