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封丘縣令跑遠了之后才想起來李文淵等人也在那附近,再回頭命人劃著船去,卻已經找不到李御史等人了。封丘縣令臉都白了,剩下的一百多禁衛軍也六神無主,只能分出一半的人,沿著河岸往下游去追,剩下一半的人還要帶著當地駐軍撈河道的雜物并且補上先前的涵洞。除了路上禁衛軍沿河而下,還有封丘縣令找了多年在黃河討生活的老船夫,駕著小舟去尋人那可是御史,要是真交代了在封丘,嘶,不敢想象封丘沒有大船,封丘縣令許下重金,派出的一艘小舟戰戰兢兢地在黃河上漂流,半路就翻了,幸好船夫水性好,才勉力游到岸邊。
不幸中的萬幸,水流速度雖然比平時快,但是李文淵和賈政身邊自有禁衛軍跟著保護,皆是好手,甚至連出行隊伍中身手僅次于寶玉的、從小被他親爹吳濤水里火里摔打的吳鈺,吳參將也在。
然而因為寶玉留下的禁衛軍二百人事發當時好一部分在封丘不同河堤指導當地駐軍遷移涵洞附近的百姓呢,留在小高地的,只有三十人。
三十人。
在陸地上,個個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的好手,下了水么,以一當三、當五也沒問題。
可是,現在面臨的并是不與人搏斗,而是與黃河搏斗
可是說,若是沒有寶玉從去年京城暴雨之后就開始抓緊禁衛軍水中訓練的話,今天水滿小高地,也許這三十禁衛軍就不是全須全尾的了,更不要提還要保護四個戰斗力全部不足05鵝的文官
說李文淵等人戰斗力05鵝還高估了他們,至少鵝會水,這四人,沒一個會水的
幸好總兵大人算無遺策由吳鈺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剩下二十九人也都是這么想的。
大水來的瞬間,吳鈺就做好了分派,十個人保護李文淵、九個人保護賈政,剩下兩位主事,每人五個禁衛軍護著吳鈺作為禁衛軍目三十人中前官職最高、水性最好的,調度指揮,掌握全局。
雖然吳鈺覺得總兵大人他親爹賈大人此人平時實在是有點難以溝通,對著禁衛軍的態度也有些太不客氣,雖然沒表現出什么,但是那股子優越勁兒是瞞不住的。
但他畢竟是總兵大人親爹,平時再討厭,這時候勢必要保護好的尤其人家還是工部右侍郎呢,官職也不低,于公于私都必須保護好。
吳鈺在禁衛軍中也頗有權威,瞬間就做出了人手安排。禁衛軍們即便是落了水,身上的裝備也是能用的,尤其是做軍帳的油布,防水性極好,早在當年發下來的時候,總兵大人就逼著眾禁衛軍務必百分之百掌握軍帳的十八種用法,其中落水之后,如何靠軍帳做臨時浮球求生也是極其重要的一條;再然后,就是人人都必不可少的繩索,被浪頭、旋渦、暗流卷著,若是沒有繩索牽著,夜黑風高,丟了幾個人都難以發現;再便是哨子,黑夜中以哨音相互聯系、傳達訊息,比扯著嗓子喊要有效率多了,也節約體力更不要提每一位禁衛軍都會隨身攜帶的肉干干糧和應急藥丸等等。當初一開始軍容軍紀軍規革新,規定就連出操都需要佩戴齊全這些東西的時候,十有的禁衛軍都是在心底抱怨新來的總兵大人屁事多,即便后來對寶玉很信服之后,也覺得這樣的規矩有些多此一舉。直到跟著寶玉兩次出行,禁衛軍才認識到,總兵大人平時的訓練和讓人養成的生活訓練習慣有多么重要,簡直就是能在危急時刻救人一命的
遂,危急時刻,身為巡查黃河御史頭一人的李文淵得了最優待,能夠進大木桶去;賈政作為技術骨干,也被分到了單獨一張大門板子;剩下兩位主事稍微要困難一些,只能享受和禁衛軍一樣的待遇了,兩人只能扒拉著禁衛軍臨時用軍帳油布撐起來的圓球總兵大人說那叫跟屁蟲,當時大家伙兒都覺得這個名字好笑呢,靠著這浮在水上,還得一路時不時靠著禁衛軍拉一把才能不沉下去,現在兩位主事都覺得自己二人要被泡脹了。
但是偏偏這么一群七拼八湊的雜牌軍似的可笑隊伍,這一路竟然順順當當地飄了百十里路
雖然這一路,好幾次差點被旋渦卷進去,或者又差點被暗流掀翻,但是一木桶一門板三十二個氣球,三十雙腿踩水,同心協力,作為一根繩上的螞蚱,居然蹦跶了半個時辰多
其中待遇比較次的兩位主事不止一次被河里的漂浮物給撞了胳膊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