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心里頭涌起的感動,該怎么說呢,是一種歸屬感。原先兩輩子,守著大秘密,就算活的再成功,兜里再有錢,也是孤身一人,而現在,在這個世界里,親人朋友都俱全,連傳承著自己血脈的兒子都有倆了。這樣的歸屬感,是在現代的時候從未有過的。
黛玉拍了拍手里的芽哥兒,芽哥兒被脫去小襁褓之后,露出里頭的小衣裳,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做的,赫然把芽哥兒裝扮成了一個大壽桃。
好家伙,連sy都玩上了這一定是萌哥兒的主意寶玉想要伸手接過萌哥兒的托盤,但是小豆丁還不讓哩。他微微顫顫地把托盤放到親爹面前的桌子上,因為一滴湯水都沒有撒出來,圓滿完成一大半任務的萌哥兒小小地松了一口氣,然后他從旁邊端著水盆子的三月手里接過擰好的帕子,給爹爹仔仔細細地擦了手,再將托盤上的筷子遞給寶玉“爹爹吃面,長壽面。”
黛玉在一旁說“這是萌哥兒搓的,只一根從頭到尾都不斷,吊湯的菌子也是他一朵一朵洗干凈的。表哥可要仔細嘗嘗。”
視線四十五度角下方是bugbug眨巴大眼睛發射愛的光波的大兒子,視線前方是如花似玉千嬌百媚可溫婉可嬌憨的妻子以及壽桃同款的另一只兒子。寶玉的心口暖暖的,他伸手摸了摸萌哥兒的腦門,又沖著黛玉揚唇一笑,取了筷子開始吃面。
“好吃么”異口同聲,是黛玉和萌哥兒一起問的。
寶玉點點頭“面湯清甜不油膩,是雞湯松茸底,小火煨了許久吧面條粗細均勻,萌哥兒拉得好;面很勁道,揉面的人也辛苦了”
果然,萌哥兒還小,憋不住話確切地說,是在自己最親近的爹娘面前也完全沒有憋話的意思,馬上就替自己娘親邀功“是娘揉的面呢也是娘說把弟弟打扮成壽桃的樣子讓爹爹高興高興的。”
咳咳,黛玉很想捂住萌哥兒的嘴后面這半句就不用說了好嗎
等到吃碗面,哄完小孩子,夫妻兩個貼在一起說說體己話,不可避免地就說到今日開始的文科試。
黛玉信任寶玉,但是信任不代表不擔心,遂她迂回地問“表哥覺得這些人中,能考中幾個”
“他們雖然是軍中識字的,但是畢竟基礎不如從小讀四書五經的人扎實,我看著一回,能過的,也就兩三人吧。”寶玉摸著黛玉絲滑的頭發,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很奇怪,表哥這么說,黛玉就這么信,壓根沒想過表哥連生員都不是,怎么能這么肯定地猜測呢
大約還是因為,寶玉說出來的話,從來就沒有不兌現的吧。
這一頭,將軍府的主子們和樂融融、濃情蜜意,另一頭,考生們則無暇他顧。
縣試,府試,十二人里刷了六個下去,被刷下去的人也還沒有走,因為將軍大人說了,叫他們在將軍府里先呆著,把這兩場考試的試題默出來,再寫上一份心得體會。
等到四月最末兩天的院試過去,無論是先前被刷的六人還是多參加了院試兩場的六人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當然,這時候依舊是有將軍府獨家出品別無分號的滋補湯水,保管第二天這群人起來又是活蹦亂跳的。
考試既然已經結束,那么剩下就該等成績了。
這一點,也是將軍府內外或者說,是整個黑省、整個關外、整個大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十萬分之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