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不無得意地說:“這還是你妹妹提醒我的,咱們薛家現在也算是人口越發多了,轉眼大寶二寶三寶也該說媳婦了,要是沒有規矩,回頭四世同堂,一大家子非得亂了不可,所以我今個兒順便從你姨媽那里問了問榮國府現如今的規矩,又和你媳婦參詳著改了改,晌午剛叫大寶寫完,回頭過年的時候燒一份給你爹看,也好叫他高興高興。”
薛蟠:【喂喂喂,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好像才是一家之主吧,不過這家法怎么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薛蟠也就這么一說,當年年輕時候因為色字他吃了大苦頭,這么多年為了養生、為了活命也不敢去花街柳巷真槍實彈干點什么,最多也就談買賣的時候逢場作戲親親摸摸。現在被家中女眷一致教訓,很是無奈……
“那我總能先看看家訓家法吧?”
“行行行,給你看看,看了之后別知法犯法啊!”薛姨媽咕噥一句。
薛蟠伸手上前接家訓家法的時候差點沒摔一跤——這真是制定出來約束子孫的?不是約束薛家老爺我的?!
…………………………
薛蟠斗志昂揚地打算全方位挖掘姨媽給出的名單上三人的各種隱秘事。
另又要說,賈萌領了觀察陸舟的‘差事’,就有些為難地與親爹說:“我覺得祖父祖母還是換一個人選考慮吧。”
“怎么了?可是此人有什么不妥?”寶玉還是蠻好奇的,畢竟要從萌哥兒嘴里說出哪個人不好可是一件很難的事。
“先前兒子剛入翰林院之時不是與同僚關系有些不融洽么,其中以陸舟為最。我本想著我與他乃是同年,又年紀小相仿或可以成為朋友,但是對方卻好似對我有什么不滿,一開始我以為是誤會,后來卻發現果然如此……不只是這樣,兒子還覺得,陸舟應當是對咱們榮國府闔府都沒什么好感。”賈萌慢慢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微末小事兒寶玉原本是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憑借他的關系網,想要查個明白是輕而易舉。
不出三日,真相便送至寶玉案頭。
卻原來,陸舟的早亡的父親,還真與榮國府,確切地說是與寶玉本人有點兒關系。
十一年前,寶玉時任黑省將軍,當年十月,朵顏三衛偷襲黑省西,搶走棉花一萬多斤。十一月,韃靼勾結朵顏三衛糾結十萬大軍欲南下。寶玉水泥鑄城墻,攔住對方,硬是叫聯軍無法東進半里,熬過一個冬天之后,次年二月朵顏三衛和談,陸舟的父親當時站的是主和派,然和談是假,聯軍使毒計是真,三月黑省附近便開始因人為因素造成天花傳播。而后,寶玉提議以種牛痘預防天花,并且替黑省主動要求成為試驗者的大發等人請旨,懇請陛下赦免部分罪民身份。陸御史很不幸又站在了寶玉的對立面,先是參賈瑛草菅人命,隨即又參他包藏禍心違背祖制……
寶玉都沒看調查結果的最后幾句就知道了這位陸御史最后定然結局不太好——果然,十六沒有罷他的官,但是被降半職之后的陸御史郁郁寡歡,不多久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