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萌看完父親遞過來的紙張,這才明白其中緣由,他客觀地說:“便是沒有這一樁舊事,陸舟也不是個好人選,因為他頗有想要效仿李御史風骨的志向,但是性子卻有些左。除了我之外,翰林院中其余家境好的學生們與他關系都只是平平而已。”
【也就是說這小子不僅仇視自家而且還仇富。如此看來,這門親事倒是真的不能結,不然怕是要坑了妍春后半輩子。】
王氏聽聞這個結果,念了小半刻的阿彌陀佛,因為她知道,叫賈政做決定的話,妍春十有八/九是要嫁進陸家的。
回神過來之后,王氏覺得不對勁:“既然這陸家和咱們有仇,怎么陸氏的女眷還往老二媳婦身邊湊呢?”
這也不難猜,要么就是陸家人貪圖富貴,要么就是陸家人打算‘忍辱負重打探敵情若干年后得了什么關鍵證據大義滅親(妻族),若是得不到能夠將榮國府一擊即中的罪證,那么我們就繼續虛與委蛇順便暫時借用榮國府的資源好重新在京中立足’的算盤吧。
這是寶玉的猜測,半個月后,薛蟠也憂心忡忡地來榮國府了:“寶玉,這陸家和錢家,可不是良配啊。”
卻原來,薛蟠這樣混跡商場的,也有他的門道,雖然沒有打探到陸家兄弟已去世的父親的內情,但是卻從陸舟弟弟的朋友身邊入手,許以重金,撬開好幾人的嘴巴,得知這一家子可是寡母當家,十分厲害的;而錢家說起來就更加叫人無語了,錢府和榮國府沒有仇怨,相反地錢尚書和寶玉某些方面還惺惺相惜,那錢嵩本人也沒有花眠柳宿的毛病,但是!但是他在學堂里有幾個契兄弟!薛蟠再次用上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竅門,還知道了更不為人知的——那堂堂八尺男兒錢嵩,是、是、是雌伏的那個!
這年代,年輕男子結個契兄弟并不是什么丑聞,甚至有些風流名士還以包小倌兒為榮,反正只要到了年紀不誤了娶妻生子就是。但是這一切有一個前提,男人得是男人才行,嫁給包小倌兒的男人沒事,但是嫁給主動雌/伏于別人身/下的男人就是一件丑聞了。
所以,錢嵩也被出局。
此事叫黛玉感到十分之羞愧,但是如此隱秘的事情,又哪里是一個婦道人家憑借為數不多的幾次參與宴席能夠打聽清楚的呢?
王氏倒是有心想要怪罪呢,可是再一想,不行,她和賈政的孝期還有一年,妍春敲定人家之后的三書六禮還得靠黛玉出力!
【哎,還是再看看柳家的小子吧。】王氏怏怏地想著,【要不是妍春替她二嫂嫂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哼!】
倒是柳岫,叫寶玉和薛蟠明里暗里查了個底朝天也沒什么劣跡。
好事多磨,從三四月起就開始物色人選,到重陽之后,基本確定了人選就是姓柳的小子。
這也更好,畢竟寶玉和理國公柳彪的第二職業相同、還曾經是柳彪幼子柳巖的老上司,兩家人通了個氣之后,很快就把事情敲定了。
然而,當年臘月二十五,也就是納吉之后的半個月,柳岫,暴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