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猛的睜圓了眼睛:“【萬蟻鍛身法】?就是天下第二疼的那個,只要全身上下還有一只蟲子沒死,就不死不滅的那個?”
看到白允浪點頭應是,楊夕沉了臉:壞了,那個疤臉男,只怕是沒死。
而白允浪臉色突然有點難看:“這……些不會是螞蟻卵吧?”
楊夕嚴肅的點頭。
白允浪撲到茅房吐去了。
楊夕則咬著后槽牙,一口一口喝光了全部的湯。她現在太需要靈氣了,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給她蛆蟲她都照吃!
仙來鎮一處地下室。
面色蒼白的男人忽然睜了眼,眼下兩道血紅疤痕猙獰到發黑。
一旁伺候的斗笠屬下戰戰兢兢:“香主,發生了什么事么?”
疤臉男咬牙切齒:“有人把我的螞蟻卵給燙死了!”
與此同時,程家的餐桌上。
白允浪作為一個終于被激起了三分土性子的泥人,生灌了三大壺涼茶,兩海碗甜湯,末了又以清水漱了六遍口,整整嚼了一盤子蜜餞。
一邊教育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別欺負人家孩子沒爹沒娘,這要是在昆侖,那些王.八羔子師侄,你敢動任意一個,不都得被掌門師叔提著狼牙棒削成仙人掌?
眼前這一個,跟那一堆比比,也就不顯得很驢很坑爹了。
有對比,才有幸福。白允浪放下杯子,終于可以平淡開口:“哦,你廢了這么大勁兒,差點兒把我毒死,就是想我再用劍氣助你斬心魔進階?”
楊夕因為自覺闖了禍,所以暫時看起來還比較老實。提著老大一只水壺,時刻準備著撲上去給白允浪填水,只敢輕輕的應了一聲:“是。”
白允浪兩根指頭撥拉著桌上的杯子,許久,問道:“丫頭,練氣二層便心魔深重,其實劍修不是你最好的選擇,魔修才是。”
楊夕提壺的手一頓:“先生,我不做魔修。”
白允浪估摸著這丫頭是又要犯倔,道:“魔修并不是外人說的那樣,都是惡行累累之輩,道修分正邪,魔修同樣。只不過道修修道心,魔修養心魔。正派的魔修,只修己身欲望,夜城帝君衛明陽,一生心魔便是恨不能誅盡天下惡人,所以他雖然嗜殺了一點,卻是個被人稱贊的俠士。還有你這【天羅絞殺陣】,最初也是位魔道女修首創,只因那女子畢生織布成癮,一日不織便不快活,畢生修行,也只是織布而已。我觀你心性……倒是同那夜城帝君有幾分相似。”
楊夕慢慢的給白允浪續上了一杯水:“先生,我的心魔不是懲惡揚善。”對上白允浪明顯帶著疑問的表情,輕聲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白允浪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點滄桑的啞,總是顯得很有耐心。
楊夕穩穩的提著她的水壺,黑白分明的一只眼珠子直直看過來:“我不明白,為什么殺人可以不償命。”
白允浪心里倒抽了一口氣,眉頭一皺,沉下臉道:“誰跟你說殺人可以不償命?”
“先生,這不是人說的,是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