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漫不經心一回頭:“臭丫頭,你記錯了吧,我一直就站這兒的。隊伍排得這么擠,我就算加塞兒,也得擠得過來啊”
楊夕臉一沉,知道自己這是遇上無賴了。
兩人這番爭執,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原本排在楊夕前面的那位外門師兄,更是皺著眉回頭:“這位置剛剛站的明明是那小姑娘,我們剛剛還有說過話。你這么大個男人,怎么好意思欺負一個沒長的小娃娃,還是個女孩子?”
那人一臉不忿,無賴嘻笑:“什么欺負不欺負,都是修行中人,本就是憑本事吃飯。她是個女的我就讓著她?看你也是個君子,怎的像個迂腐書生一般。”
這人說得無賴,不少弟子露出厭惡神情,其中一個“掛”名女弟子道:“不說女子不女子的,看你樣子,修行也有三四十年了吧?人家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你怎么好意思?”
楊夕:-_-!我十四……
修行中人,總是會想辦法把自己的外形定在年輕時的樣子,不但是為了看起來漂亮,更是為了保持身體的生氣,適宜修行。但是這個年歲,通常是在十七八歲到三十歲之間,除非有怪癖,把身形定在十五歲以下,尚未發育完全,實在是太少見了。所以昆侖的老弟子們一見楊夕,便知她是真的小孩子。其中不少人,雖然說是師兄師姐,其實年紀都是她的爺爺奶奶輩了。
誰知,那無賴兩手一攤,“嘿我就是站這兒了,怎么,你們是打算咬我?”
眾人不等說話,就聽見飯鍋的方向傳來“當啷”一聲。
“喲,加塞兒的,你新來的吧?”
楊夕抬頭看去,只見那盛飯的廚師,一件雪白長衫,敞著領口,頭上歪扣一定白帽子。沒骨頭似的靠在鍋臺上。
這人生得一副吊眼梢,尖下巴,嘴里叼著根白玉牙簽,從外形上看,那是真比眼前這位加塞兒的更像流氓。
加塞兒流氓見只是個廚子,壓根沒有瞧得起,回嘴道:“新來的怎樣?”
隨著這廚師出聲,排隊人臉上便沒了激憤。都只剩下看好戲的表情。還有人遠遠叫道:“喲,快看,岑師兄又要收拾加塞兒的了!”
那加塞兒的此時才感覺到不對,定睛一看,那岑廚師人雖瘦,敞開的領口中露出的肌肉相當結實。而他的手臂上,繡的赫然是一個“內”字。
岑師兄痞痞一笑,緩緩從鍋里把那盛飯的鐵勺抽出來,慢慢道:“新來的應該還不知道,昆侖劍派,是不禁同門內斗的!”
岑師兄全不把眼前小子放在眼里,悠悠舉起那鐵勺,嘴角含笑,連嘴里的牙簽都沒吐。
就在眾人都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脆生生的女音,在人群中低低響起。
“哦,原來是這樣!”
血濺三尺!
倏忽間,那書生式的外門弟子,就被猩紅熱血,噴了一臉。
那加塞兒的流氓怔愣低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胸前露出來的半尺劍鋒,喃喃道:“竟然是……‘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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