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上去了筑基期的比斗臺。
楚久無力起身,坐在自己的擂臺上仰望。
心里不是不酸的。
上層的筑基期擂臺,大半修士他也打得過,可是不會飛,不能用戰技,不是修士。他根本沒有辦法,上到那高空中的擂臺,與更強的強者,一訣高低。
不入道的決定,他其實做的很艱難。真的很想再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的劍。不夠,永遠都不會夠的。
但是現在的劍客聯盟,離不了他。或許也不能說離不了,但他把其他人招來出生入死,自己卻入道成為一個修士,不再任務了,如何對得起死去的人呢?
問過邢銘,昆侖給楚久一人制造偽靈根的能力是有的,給所有年紀將近,功成身退的凡人劍俠制造偽靈根……
“別說是昆侖,就是號稱修仙界最富的仙靈宮也做不到。更何況,他們的功績也不夠昆侖付出那么多……”邢銘這個修士,機關算盡無所不用,冷醒又現實。楚久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很喜歡他,一樣的事情,他說出來的原因就會變得很殘酷。
可是這一次,楚久不得不感謝他的坦誠。感謝他沒有把那虛幻的偽靈根,當成一根蘿卜,吊著他們這些驢。
可是楚久捫心自問,他無法瞞著其他劍俠獨自偷生。而他一旦說出了昆侖的態度,那些人再是英雄豪俠,想必也要散了心了。
那便算了吧,大家一樣,作為凡人而生,作為凡人而死。以凡人的身份轟轟烈烈一回,并不枉此生。
楚久仰首望著楊夕登上更高的比斗臺,心中羨慕,卻也僅僅是羨慕。世界不公平,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山谷一擼走到巔峰。他懂得。
并且已經認命。
霓裳從場下跑過來,臉色煞白的抓起楚久的手,把絲帕按在他的傷口上:“你這個瘋子!比個武做什么這樣拼?”
楚久老實的任霓裳給他包好手上的傷口,微微一笑:“你不懂,很痛快。”
筑基期的擂臺上,大半修士的戰力比楚久還弱些。
區區半個時辰,楊夕已經刷過了五十多個臺子。飛天遁地的筑基修士,沒一個逃得過天羅絞殺陣的羅網。
站上第四十八號擂臺的時候,筑基期修士們已經由開始的不屑、羞惱發展到鄭重、謹慎。
四十八號擂臺上的師兄,是一位笑模笑樣的男修士,提一把金絲大環刀,對著楊夕苦笑:“這位小師妹,我算是看出來了,我打不過你。也就沒必要自取其辱了,我只是想問一句,你圖的啥啊?”
楊夕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圖啥?”
笑面修士扛著大刀,繼續點頭道:“是啊,你說你一個練氣期弟子,筑基期的擂臺就是打上來了,這擂臺也不會認你為主,你也占不住。昆侖給排名弟子的獎勵你也拿不著,還白白得罪了那么多人!”
楊夕眉毛皺起來:“我得罪誰了?”
笑面修士噎得夠嗆,盯著楊夕看了半晌,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迷惑:“哎喲喂,我說小師妹,這大耳刮子啪啪扇臉,扇得我們這幫筑基都找不著北了,你說你得罪誰了?”
楊夕沒有馬上說話,于是這位看起來脾氣挺好的筑基師兄,又補了一句:“還是你就是覺得打臉好玩兒,沒考慮過臉的感受么?”
楊夕搖搖頭,回身看了看身后五十個擂臺上,臉色難看的筑基修士們,又搖搖頭。
輕聲道:“怪不得你們這么弱。”
好脾氣的筑基師兄被這拉仇恨的嘲諷驚呆了:“你說啥?”
此時因為楊夕大鬧擂臺,而聚集過來圍觀的眾修士也紛紛嘩然。
“她說什么?”
“哎,這個幺妹兒剛才說的啥子,你們聽到了哇?”
“依稀仿佛,似乎好像,是說咱們太弱。愚以為,并不單單是指被她打敗的筑基們。”
“不錯,小生也覺得好像是把整個昆侖都包括進去了。”